位于云南边陲的景迈山是中国六大茶山之一，其上万亩的千年古茶树堪称茶山之最。怀着对古茶树的喜爱和茶文化的探究，我来到景迈山，探访了古茶林。
想象中的古茶树一定也如其他乔木那样高大挺拔，当走进景迈山古茶林景区，看着那不过三五米高的古茶树，我大惑不解：这就是传说中几百上千年的古茶树吗？经当地茶农介绍，我终于补上了对茶认知不足的这一课。其实，我的老家皖南也是中国茶叶的主产区之一，家中也曾种过少量的茶树。过去只知道喝茶，对茶叶的生长还真没特别在意。到景迈山上看了古茶树后，再回想四五十年前家中栽种的茶树，忽然明白，茶树虽每年都在生长，但生长速度其实很慢。家中当年栽种的杉木二十年前就已经成了房梁，之后新发的杉木而今也已有碗口那么粗大，可那茶树却不过大拇指粗。景迈山古茶林的特别之处还在于，用俯视的角度平面看，它是在林间有限度的斑块状开发古茶林，形成村庄、茶林、森林的林间种植圈层；从侧面立体空间看，则形成了乔木层、灌木层、草木层的林下种植立体生态，无疑都是种茶人的智慧。
穿行在古茶林中，看着茶树上斑斑苔藓和缠绕树身的老藤新蔓，我仿佛看到了这些古茶树经历千年风吹雨打的艰辛和沧桑。虽值盛夏，骄阳似火，但古茶的枝头绿叶葱葱，碧绿的嫩芽仿佛婴儿的笑脸般友好地向我们点头致意。看，去年结的茶籽还没落去，今年新结的茶籽又挂上了树梢，虽为茶中贵族，它们却不张扬，茶树静静地生长，茶叶悄然枝头；它们很从容，默默地开花，悄悄地结果；它们默默地吮吸着大地的营养、天地的精华，化作奉献人类的绿叶佳茗；它们淡定从容，宛如一个个修行高深的禅师……“禅茶一味”，原来，茶的神奇缘于它这奇特的生长过程！鸟语、花香、芳草、大树、小径、轻风……让久住城市的我无比惬意，忘记了夏的热，忘记了凡尘俗事，忘记了自我，好似也成了这古茶林中的一棵古茶，参禅于这静谧的山林中。正冥想间，不远处传来铃铛声，循声而去，原来是几只牛儿正在树林、茶林间放牧，牛儿悠闲地吃着草，并不时地与同伴们交流着牛语，为了便于找到牛，聪明的牧牛人在牛脖子上套了个铃铛。其实，村民们不仅在茶山放牛，还养鸡鸭等家禽。寨旁的古茶林中，随处可见放养的鸡鸭。村民告诉我，大家都是这样养鸡，在茶林中简单搭个鸡舍，不用投食，鸡鸭不仅可以捕捉茶林中的虫子，还生产了有助于茶叶生长的上好有机肥。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太相信景迈山上的古树茶都是原生态的。茶树的栽培需要庇阴树，在森林中，无数树种都是茶树的避风港，数百上千年的古茶树不需要任何现代农药，自身就有很强的抗病虫害能力。同时，古茶树根系发达且入土深，能吸收充足的营养，不需施肥。长在原始森林中，有腐叶等天然肥料，鸟儿、蜜蜂在茶林间传授着花粉，茶树吸收着林中的花香，尤其是兰花、石斛、“螃蟹脚”等寄生物还起到了人工无法实现的对茶的品质改良。这些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造就了景迈山古树茶刚柔并具，兰香悠长，滋味醇厚，生津强烈，喉韵持久，山野气韵强烈等摄人心魄的独有品质。
作者：张和平（单位系成都市青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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