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黛瓦粉墙
中国历代著名文人,后世几乎都被各地认领了,有的是出生地,有的是施政地,有的是流放兼施政……
柳宗元是山西河东(运城)人,他因参与“永贞革新”而被贬湖南永州,再迁至广西柳州。如今三地都建有纪念性的建筑,运城(永济)有柳园,柳州有柳侯祠(公园),永州有柳子庙和一条以其姓氏命名的柳子街。
永州在零陵古城内搞了个“柳宗元文化旅游区”,主体就是柳子街、柳子庙和愚溪。愚溪当年叫冉溪,是柳宗元改的名,柳宗元的《永州八记》,其中有三篇写到这条小溪。
潇江和湘江在零陵汇合,所以古代零陵也称为“潇湘”。零陵古城里一条冠名柳子的老街,以旧修旧,与边上新建的仿古街不同,有历史沧桑感。
柳子街南北走向,一端连接潇水的古渡口,一端至西山脚下。
柳子庙座落柳子街,始建于北宋。
“八愚”分别为愚溪、愚丘、愚泉、愚沟、愚池、愚堂、愚亭和愚岛,也指代柳宗元。“愚”是正话反说,暗指朝廷智愚不明。
柳宗元33岁被贬,在永州待了整整十年,期间凄苦和孤独。“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江雪》)是他的写照。
沧海桑田,愚溪仍在。《永州八记》的《钴鉧潭记》《钴鉧潭西小丘记》《至小丘西小石潭记》写的就是愚溪里的几处小景。
钴鉧是熨斗的意思。西小丘曾是溪边的一小块高地,查看指示牌,小丘已经变成民居和菜地了。
“从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小石潭记》)。石潭已经没有多少石头,水色也不清澈。
“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珮环……”(《小石潭记》)。徜徉其间,如今依然。
节孝亭附近建了小坝,水势变得激越。在此回望,愚溪曲折东去,沟深岸高,猛浪若奔,似有缩小版江山形胜的感觉。
相比柳州的柳侯祠(公园),永州的柳子街和柳子庙内容不够多。柳宗元在永州担任司马,没有实权,作为上不如柳州刺史。
永州的潇水开阔宏大,愚溪狭小平常。《永州八记》弃宏大而“捧”名不经传,让幽荒的穷山野水折射自身的怀才不遇,排解悲愤积郁,获取慰藉和超脱。
如果视愚溪为“风景”,难免失望。但因了《永州八记》而载入传世散文,并在芙蓉国的名山胜川谱中占有一席之地,幸甚至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