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甘肃之行的第一站就来到敦煌莫高窟,考察调研文物保护和研究、弘扬优秀历史文化等主题,在敦煌研究院同有关专家、学者和文化单位代表座谈交流,作出了“努力把(敦煌)研究院建设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典范和敦煌学研究的高地”的重要指示。这成了过去三年敦煌研究院所遵循的方向,也是未来发展的前进方向。
现任敦煌研究院院长苏伯民1992年来到莫高窟,自此便扎根在这里,致力于敦煌文物保护工作。
“石窟之美,最初在于创造石窟的人。古代工匠用自己的理解,把信仰营造。这是千年丝路上的精神之美,是人类技艺之美,也是文明交融之美。现在,守护石窟的人不仅要守护它已存的一切,做好文物保护;更要做好人文社科研究,深入发掘研究敦煌文化和丝绸之路沿线历史遗存所蕴含的哲学思想、人文精神,运用新技术实现莫高窟智慧导览,不断创新敦煌文化的传播途径和弘扬模式。”苏伯民说。
国家先后出台《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若干意见》《关于进一步加强文物工作的指导意见》《关于加强石窟寺保护利用工作的指导意见》等系列政策文件,中国文化遗产保护、研究、弘扬事业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敦煌研究院也不例外。
苏伯民院长细数这几年的变化:“过去几年,我们紧紧围绕建设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典范这一目标,深入开展文物保护和研究工作,构建了抢救性与预防性保护并重的敦煌石窟综合保护体系,在文物本体保护、预防性保护、文物数字化等基础和应用研究、关键技术研发等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不仅如此,我院全方位、多维度挖掘和阐释敦煌文化中蕴含的哲学思想、人文精神、价值理念、道德规范,进一步拓展人文社科研究的广度和深度,提升了学术研究成果数量和质量,学术研究成果丰硕,紧紧围绕建设敦煌学研究的高地这一目标前进。”
可持续的研究离不开人才的接力。在2018年全国人大会议上苏伯民就提出,建议国家科技主管部门在高校和相关科研机构增设“文物保护基础科学”研究方向,将文物保护作为一门独立的交叉学科,培育我国文物保护研究能力,对文物保护新方法新技术研发予以长效支持。2019年,苏伯民趁热打铁,提出保护文物传承文化的相关建议。建议得到办理后,推动文物保护工作又上了新的台阶。
实践是培育人才的最好摇篮。在开展文物保护的过程中,敦煌研究院高度重视人才培养工作,先后与美、日、英等1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30多家机构以及国内数十家科研院所、大专院校,持续开展各种形式的交流与合作,培养壁画与土遗址保护高级人才。
敦煌研究院不仅要建设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典范,更要成为敦煌学研究的高地。经过多年的发展,敦煌学在国内外已经产生大量的研究成果,以此确定了敦煌石窟文物的价值。
2010年在巴西召开的第34届世界遗产大会上,莫高窟就被公认为是“有效保护与可持续旅游管理方法的典范”。苏伯民院长认为:“这是动力,也是压力。一方面,要更多使用科技手段进行各种石窟所处情景的预测,预防提前,保护提前;另一方面,敦煌研究院在社会各界的关怀下被更多人熟知。成为旅游目的地后,如何增加莫高窟的旺季的旅游体验?如何让游客四季均衡?如何让一院六地的特色充分体现,做文明交融、文化自信的生动课堂,让保护和弘扬互相平衡、互相助力,成为我们下一阶段工作的重点。”
苏伯民介绍,利用科技手段支撑、引领文物保护利用,是国际社会的普遍做法和策略。许多国家为抢占未来文物保护科技制高点和话语权,纷纷将文物保护纳入本国科技发展规划。
价值越高,文物数字化工作越显得重要。“在保护好文物数字化数据的前提下,针对不同的应用领域,探索如何使尘封的数据鲜活起来,注入新的生命活力;在高品质还原文物本体的同时,精心设计、艺术加工、拓展思路、加强利用、再创辉煌,才是石窟寺文物数字化的目的。”苏伯民解释道。
敦煌研究院做了大量的工作,让石窟得到充分的保护和研究。但这还不够。“石窟寺的保护是一个全国的课题,不单单是敦煌研究院一家机构的事情。”2022年的两会上,苏伯民继续关注文物保护学科建设,同时,建议依托敦煌研究院成立文物保护研究国家重点实验室,将文物保护纳入国家科技创新体系,围绕文物劣化机理、保护方法等开展长期、深入的科学研究,提升文物保护科技水平。
上海第一财经公益基金会一直与敦煌研究院保持着良好的公益合作关系,并在文物保护群体相关的公益领域不断探索新合作模式。缪惠琴理事说:“这三年,我们明显感觉到敦煌研究院在各个领域的探索和尝试,也看到敦煌研究院朝着国际一流文博机构迈进。敦煌研究院文物保护利用群体,用学者姿态,在研究和保护之余,努力将石窟寺艺术和丝路文化更好地呈现给公众,拓展弘扬形式,提升展示利用水平。我们作为其中桥梁,与有荣焉。”
敦煌研究院以及其管辖石窟寺,作为当地社区的关键参与者,广泛地为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作出贡献;并拥抱数字化创新,让石窟寺更容易接近和参与;并通过其藏品和大量活动,在不同的地方提供了关键性的社会架构,为所有人提供终身学习的机会。“一代代文博人不断奋斗,生生不息,就是为了下一代人依旧可以亲身感受石窟之美。这是可持续的力量,是数字化的力量,是教育的力量,是博物馆的力量。”苏伯民笑说。
公众看见的是石窟寺的古朴与美,体验的是更科学的参观动线,在指尖触及的是屏幕里的鲜活洞窟。而石窟寺终究会在时间里隐去,一代代文博人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解读文化密码、保护文物本体、预防病害、与时间“抢”时间。这种生生不息,才真正让艺术永存,文明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