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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耀
呼和浩特是蒙古语的音译,汉语的意思是青色的城。青城,好美的字眼,一座四季分明性格豪爽的城市。一转眼又到立秋日了,青城的又一个夏天悄悄地过去了。但在上蒸下煮的三伏天里,人们浑然不觉夏秋的转换,以为仍然活在酷热的夏天里。节气里外的青城之夏,让人感受一段最为美好时光。
立夏
寒冷而漫长的冬天对青城恋恋不舍,节气里的春天已经过去了,但呼和浩特城乡还是萧瑟的冬景,原野上是冰雪覆盖的景象,甚至会遭遇日月无光的沙尘暴天气。
节气里的立夏到了,但节气里的物候只是和黄河中下游地区的景象吻合,呼和浩特可是寒冷的塞外。到了立夏节气,春天还因惧怕寒冷和风沙,躲在青城更南边的地方迟迟不敢露头,“莫言塞北无春到,总有春来何处知”,立夏都到了,春天还不见影踪。想要欣赏姹紫嫣红的春天吗?还在喜气满满的年画里。
都说呼和浩特市的春天太过慵懒。呼和浩特的春天淡得就像没有化妆的眉毛,短得让人感觉像没有似的。在立夏节气的这半个月里,呼和浩特市的春天突然光顾,粗心的人还没有觉察,春天就来过又走了。因此,好多人说呼和浩特是冬天直接奔向夏天。冬天说过去就过去,夏天心急火燎来了。大青山把余寒挡在了北边,温暖的青城说立夏就把夏天立起来了,气温像沸腾的水一样一下子蹿了起来,路边的草木两三天就沁出了绿色。爱美的姑娘们卸下臃肿的冬装,穿上了像夏天一样轻盈的裙装。
立夏节气一般在五一劳动节前后,农民们开始把夏天种到田野里。“东风吹绿草,布谷劝春耕”,呼和浩特市西部的土默川平原上,农民们忙碌地开着四轮车种玉米,种子在土壤里孕育着夏天的梦,田野上这成片裸露的土地在夏日里会迅速长出枝叶葳蕤的青纱帐,生机无限的绿色将淹没这片大地。
立夏,塞外的农民将夏天播种在了土地里。
小满
小满三候:一候苦菜秀,二候靡草死,三候麦秋至。在青城这个时候地里的苦菜刚刚生出嫩芽儿,阳光也没有强烈到晒死软草的地步。在中原等广大的地区,小满时节是小麦成熟之秋,但土默川的小麦才刚刚露头,还没有“晴日暖风生麦气”的景象。
“槐柳阴初密,帘栊暑尚微”,从春到夏直到小满节气,呼和浩特的市花丁香树上花繁呈白紫,素雅而清香,空气中芳香馥郁。丁香花朴素耐旱而不娇气,有点像呼和浩特市民性格粗犷,简单而快乐地生活着。早晨起来,一两烧麦一壶砖茶,琥珀色的砖茶下肚,感觉把肠子上的油腻全都刮下去了,这便是神仙般的日子。
小满时节,人们充满了对水的渴望。这个时候土默川上的农民已经把田种得差不多了,勤快的农民开始锄庄稼地,小满时节要给庄稼浇水,农民都盼望来一场透雨。雨露滋润禾苗壮,但偏偏塞北地区干旱少雨,我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这几年干旱的年景居多。好不容易一场甘霖降下,老农的皱纹里都洋溢着笑容,真是“苍生百万面生春”。
青城的小满时节,露头的禾苗开始努力地成长。土地上有了禾苗庄户人心里才踏实,土地上有了庄稼才好比戏台上有了演员们的唱念唱念做打。小满,空气里弥漫着希望,禾苗盼望修成正果成为庄稼,农民盼望夏天里长出秋天沉甸甸的丰收。
芒种
芒种已经进入仲夏时节,这个时节的江南是“麦上场,蚕出筐,此时只有田家忙”,这个时节的中原迎来“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的麦收季节。而这个时候海海漫漫的土默川上,辛勤的农民们还在忙着种田。
芒种,忙种。节令不饶人,种地是庄户人第一紧要的事情,五谷的种子播撒到土地里,农民心里才会有一份踏实。芒种之前该种的瓜、豆、小麦、莜麦等早已种完了,大田作物基本上也已经播种完毕,还没有种的地必须抢时播种。“芒种糜子急种谷”,说的是芒种时节种糜子还正当节令,种谷子就有点急播抢种的意思了。
庄户人盼望风调雨顺,但天遂人愿的时候不多。像去年入春之后大风不断,隔三岔五降温,天气冷地潮湿,无法安种庄稼,可把种田的人们熬煎坏了。直到芒种节令才有了点夏天的样子,人们赶趁着才把地种完。
芒种时节,人们要比平时辛苦数倍。但对于庄户人来说,忙才是正理,忙才会有衣食,忙才能触摸幸福。芒种,土地上奏响了劳动者的欢歌,乡村里充满了忙碌的气氛,有了农民忙碌的身影才会有五谷丰登的希望,有了农民辛勤的劳动才会有幸福美满的生活。
夏至
夏至,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刻,夏花之灿烂是轰轰烈烈的,天空上的骄阳是火辣辣的。
夏至是一个十分阳刚的节气,像父亲一般的阳刚和热情,有一种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奉献,有一种不畏苦难忍辱负重的坚韧,有一种夸父逐日精卫填海的不屈。夏至,最容易让人想起那些不惜力不怕苦的父亲们,他们为了家庭和子女特别能忍辱负重。就像夏日炎炎,父爱热情如火;就像云层后的太阳,父爱深沉内敛;就像夏秋之间有长夏,父爱永恒持久。
在夏至的火辣辣的日头下,我常常想到了开到了极致的花、圆到了十分的月、升到了中天的日。这些事物如同绷紧了的弦,用尽了十分的力气,终会有开败亏缺下行的时候,终有用尽了气的时候。在这一年中白昼最长的一天里,我们应该明白“花看半开,酒饮微醉,此中大有佳趣。若至烂漫酕醄,便成恶境”的道理,要追求“花未全开月未圆”的境界,切忌盈满。
小暑
到了小暑,才是土默川上“陇亩日长蒸翠麦”的时节,才是土默川上的麦收季节。
每年一进入公历7月份,就快到小暑节令了。这个时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日头一天比一天毒,偏偏这个时节是农活最忙的季节。土默川流传着“男人拔麦子,女人坐月子”的说法,形容麦收是最受罪最受累的活儿,如今人们都种既省事又卖钱的玉米,但当年的小暑季节里父辈们累死累活地侍弄并收割过麦子,麦收后绽放出无数丰收的笑容。
虽然是一年里气温最高的时候,但比起潮湿闷热的南方来,呼和浩特市让人感觉幸福多了。最闷热难受的天气持续不过一周左右,虽然赤日炎炎,但只要树底下、屋檐下、楼宇下的阴凉地呆着,就会觉得凉爽适体。到了太阳落山之后,炙烤了一天的大地一下子变得非常凉爽,晚上休息时非常舒适。有的时候下雨之后还有“半夜凉初透”的感觉,睡觉甚至得盖棉被,因此呼和浩特市好多人家都不安装空调。如果遇上频频下雨的天气,小暑时节更觉凉爽舒服。一场夜雨把人们从炎热中解脱出来,带来“人在清凉国”的舒适,青城的小暑时节真好!这个时节瓜果陆续上市,人们大饱口福。
炎热难耐时,在树阴下切开一颗西瓜,吃到爽快时连西瓜子都不用吐,生活真是比瓜还甜。
大暑
“六月日正午,大暑若沸镬”,这个时节像在开水锅里被煮一样难受,人们想着各种法儿纳凉消暑度过这段上蒸下煮的时光。
在暑热难耐的大暑节气里,千万不可过分贪吃冷饮、洗冷水澡,要避免冷邪入侵,空调也不可过分贪凉造成内闭暑热。“春夏养阳”,从养生的角度来看,大暑时节的三伏天里要吃羊肉进补,呼和浩特人最爱吃羊肉,美美炖上一锅羊肉,泡在奶茶里吃;或者煮上一锅羊杂碎,多放一点托克托县的辣椒,把焙子掰开泡在杂碎汤里吃;不是还有筋头巴脑嘛,烫上一壶烧酒,就着羊头捣烧酒,几盅以后晕晕乎乎的,觉得人生之美不过如此!
“夏满芒夏暑相连”,记忆里的夏天是一连串被汗水浸湿了的节气连贯而成。土默川上到处都荡漾着生机和希望,忙碌之中农民心里充实的,挥汗如雨的夏天肯定能孕育出色彩斑斓五谷丰登的秋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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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呼和浩特日报
统筹/张臻 校读/ 郭秀芬 初审/段磊 王方 终 审/阿拉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