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去鼓浪屿似乎并不在乎热浪,却好像有一份浪漫围绕。带着艺术的基因,在岛上可以随时感受那一份闲适。突然,“莫奈的花园”映入眼帘。不经意,小小的牌子,插在路边。
莫奈的花园?何以遗落在鼓浪屿?
门开着,一片绿荫,花草看似随意,却不乏精致。龙眼、罗汉松树阴遮蔽,冬青、含笑、桂花、翠柏、枇杷、变叶木等郁郁葱葱,不时鲜花点缀,赏心悦目。不经意,院子里蜿蜒的小溪把小桥,老屋,大树链接在一起,几条鱼儿无拘无束,戏在桥东,游在桥西,在夏天游弋一份清凉。榕树为浅草遮阴,浅草探向水面照镜。一幢民国范式的建筑牵引,走了进去。
民国风与莫奈,何以混搭?
拾级而上,民国的外表,匠心地部署着券廊和百叶窗。廊檐设柳条拱窗,以挡避炎阳,柳条隔窗中又安有柳条小窗,通透荫凉。四坡顶顶边加装女儿墙,融中国传统建筑工艺于欧式别墅。宽廊的天花吊顶也用柳条隔成,简约轻盈。壁炉安在,厅室的天花吊顶中央,有一莲花灯座,座内有一个特别的铁钩和一个如芒果状的可任意调节高低的白瓷附件。导游介绍说,铁钩不是用来挂电灯或电风扇的,而是用它来挂煤油灯或蜡烛灯的。
不得不说,这是一座有故事的房子。
“十几年前,我是被忽悠上岛做民宿的。没有想到,不经意间,这成为了自己最倾心的事情。”花园的主人周义容说,自己原来是做建材行业的,但2008年一个意外的约定,让自己在鼓浪屿找到了这片美丽的花园。
房子的主人是福建活版印刷创始人白登弼。1902年,祖籍安溪的厦门商人白登弼在升旗山西麓建造了一幢两层的欧式小楼,称“南楼”,外观仿造此时岛上西人建筑最常见的样式。100多年过去,风貌依旧的已经很少了,能留下来且保存完好的更少。白登弼父亲白瑞安早前在厦门开设“瑞记书店”,兼营印字作坊,刊印《三字经》《千字文》等启蒙读物。后迁至鼓浪屿鹿耳礁,改名“萃经堂”。白瑞安逝世后,长子白登弼接掌父业,经营萃经堂,业务不断发展,除雇请伙计外,全家均参加劳作,把萃经堂经营得有声有色。1907年,他从美国购进一台手摇活版印刷机,首开福建铅字活版印刷之先河。据说比上海商务印书馆还要早使用活版印刷。
何以以莫奈命名?
“我喜欢莫奈。尤其是莫奈的温暖,透明。”周义容说。于是,一个流动的艺术盛宴,融入艺术家莫奈的元素,不断调整,带来视觉上的享受。莫奈存在于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天花板的莲花,也是莫奈在与客人谈论艺术。
“闯入了莫奈的年代,重回梦中的庄园,前方凝结了我的视线,几乎忘了脚下的石板阶梯。”一位客人如此留言。
房子是温暖的,主人也是温暖的。
“除了房子有些特点,我的咖啡也是大受欢迎。从来不马虎,原料来自原产地。现磨。”
一群大学生在这间小小的咖啡屋 —不仅是咖啡屋,早晨这里吃早餐,上午下午喝咖啡,晚上这里还是酒吧,和南来北往的客人交流,当然不是简单的客人,主要都是艺术家,音乐家,设计人士;从端上一杯茶,献上一杯咖啡开始,学会与大师相处,与大师分享。
而为了花园中的这座温馨小屋,周义容说,我挖去了十万方土。“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做,很值得,觉得小屋与莫奈气质很近,觉得有一份情怀。”
因为这样的情怀,周义容从一幢房子扩展到两栋别墅。莫奈的花园花开得更加灿烂。
社会的参与、民间资本的力量是鼓浪屿保护和申遗的重要特点。而对于周义容来说,闲适自在,徜徉于花园之中别有一番乐趣。“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 一壶酒,一溪云。”她以东坡词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