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条清清的溪
罗光毅
记忆是一条清清的小溪,在我的心中流淌,水波儿打湿的是一段段青春往事。
初夏的一天,我们一群知青朋友,在涪陵大木乡,坐在其中一位朋友自建的房屋,面对起起伏伏的群山,说着昨天的故事。修建此屋的石女士,也是我们当年一起下乡的知青。这里海拔接近1200米,四周树木密布,夏天来此避暑,就是一个好的地方。
有一个距大木乡不远的地方,名曰:清溪镇。一条小溪从山里流来,从镇的西边流入长江,这条小溪就叫清溪,这个长江边的小镇就叫清溪镇。
四十多年前,我和我的知青朋友离开校园就来到这里,青春的热汗在这里挥洒。我们唱过,青春如酒,我们醉过,我们用青春写下了一段过往的历史,一段值得我们聚在一起咀嚼的往日时光。
我们这一群知青,大多是当年活跃在公社和区里的文体青年,是一群多才多艺的人,是知青宣传队的骨干,是篮球队的骨干,是文化宣传的骨干。公社有一个姓张的知青,组织能力和亲和力都非常强,公社就委托他来抓这方面的事情,在他的组织下,有特别才干的知青被组织起来,从生产队墙上的宣传画到场镇墙上的壁画,一幅一幅地展现出来,鲜活抢眼;能歌善舞的知青组成了宣传队,一台一台精心准备的文艺演出,大获成功,后来在此基础上组建成为清溪区的宣传队。
小江哥是活跃在我们这一群知青里的一个人物,他性情开朗,思绪活跃,有他在场,就不会冷清。他是和我同一天同一车下乡的,而且分到同一个生产队,住进同一间房屋,同一口锅吃饭。在生产队的日子里,我们和社员一道日出而作,收工钟声里扛锄回家做饭,煤油灯下看书学习,交流浅浅深深的人生经验。
其实,在清溪当知青的时候,除了做出了一点点可以记住的事情外,我们也有做错的事情,至今想起,仍是心中永远的愧疚。在青年队里,很多工作都是大家轮流着做的。每天派一个人做饭,派一个人打柴。随着时间的推移,堆放在近处路边的柴火被我们烧光了,连堆放在最远处的柴火也被运回来烧完了,就连附近的荒草也被割来烧完了。柴火成了问题,先是有人说,砍松树的枝丫来烧吧,没人反对,每天就派两个人去砍松树的枝丫来做柴火。维持了一段时间后,还是解决不了柴火的问题。不知是谁又提议,我们砍树来烧吧,大家迟疑着,但好像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柴火的问题。就这样开始了砍树做柴火,一棵棵直径二三十厘米的松树,就在锯子和砍刀的共同作用下,化为柴火。很多年过去了,伐木为薪这个事儿却一直梗在我的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闲聊中,大家说起了那次南山相聚,一个普通的名叫“仙然居”的农家乐庭院,分别45年的知青朋友们聚在一起。岁月的沧桑,明白地写在脸上,寒暄里透着生活的苦辣酸甜。晚会上,一曲《长征组歌》骤然响起,唱歌的是当年知青宣传队的成员,跳舞的也是当年知青宣传队的成员。歌还是那首歌,舞步还是一样的舞步,人还是那群人,歌声里舞步间,似水流年,不经意间,我们走过了岁月。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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