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老虎”一词是比喻外强中干的人,关于“纸老虎”一说历史悠久。据现存文献考证,至少在700年前的元末明初,这一词语就流传在市井之间。
经典的四大名著《水浒传》中第二十五回,《王婆计啜西门庆 淫妇药鸩武大郎》的章节里面,就有这样一段描述:武大郎捉奸在房,西门庆钻入床底下躲去,潘金莲手脚不迭,先奔来顶住了门,慌做一团,口里便说道:“闲常时只如鸟嘴,卖弄杀好拳棒,急上场时便没些用。见个纸虎,也吓一跤!”那妇人这几句话,分明教西门庆来打武大,夺路了走。
潘金莲口中的“纸虎”,就是指纸扎的老虎,比喻外表强大,实则内里空虚。这也是目前可考的关于“纸老虎”这一词语的最早记录,属于民间俚语。
到19世纪中,广东老百姓的俚语也有“纸老虎”一说,并为外国人记载(见香港《语文建设通讯》2003年)。又据曾国藩的孙女婿吴永撰写的《庚子西狩杂谈》记载,慈禧太后和李鸿章都使用过“纸老虎”这个俗语。
这里面就要讲两个故事,李鸿章少年科第,壮年戎马,中年封疆,晚年洋务,效忠清廷,一路扶摇直上。然而,中日甲午海战北洋舰队惨白,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的签订,让李鸿章不仅成为当时的舆论集矢,也受到后来史学界的抨击。当时李鸿章在给吴永的一封书信中这样写道:“我办了一辈子的事,练兵也,海军也,都是纸糊的老虎,何尝能实在办理?不过勉强涂饰,虚有其表,不揭破犹可敷衍一时。”现在看来,李鸿章在当时的情境下用纸老虎的比喻自嘲,本意在为个人开脱责任,同时也道出清廷外强中干、整体虚弱的本质。
到了1900年,八国联军进北京,帝后西逃,出逃途中慈禧太后曾如此评价义和团:“我若不是多方委曲,一面稍稍的迁就他们(义和团),稳住了众心,一方又大段的制住他们,使他们对着我还有几分瞻顾;那时纸老虎穿破了,更不知道闹出什么大乱子,连皇帝都担着很大的危险。”这里可以看出,慈禧太后从一开始利用义和团,后来见他们“不中用、靠不住”,“瞧着不像个事”,随之决定采用两面的手法,一手拉一手压,才算是维持住了满清皇权这只“纸老虎”。
此外,作家、文学研究家钱钟书先生在《管锥编》第一册中,也有对于“纸老虎”一词的论述:“今语‘纸老虎’,亦见明季载籍。如《水浒》第二五回潘金莲激西门庆曰,‘急上场倒没些用,见个纸虎也吓一交’,潘问奇《拜鹃堂诗集》卷一《五人墓》,‘坚刁任挟冰山势,缇骑俄成纸虎威’,清人沿用,如沈起凤《伏虎韬》第四折门斗白,‘闲人闪开,纸糊老虎来了!’”。
其实,无论是“纸虎”、“纸老虎”还是“纸糊老虎”,词组繁约不同,但是内涵都是异曲同工。到现如今,纸老虎一词饱含了中国人民乐观幽默的才智,文人墨客们将它应用到小说诗词歌赋中,政治家们则将它应用到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策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