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是什么?
对大部分人来说,珠穆朗玛峰是地理书上干瘪的描述,是海拔8848米的数字。
可对有的人来说,珠穆朗玛峰不仅是一个名字和一串数字,而是自己的一生。
夏伯渝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没有双脚,但他把登上珠峰作为一生的事业。
同名纪录片也在12月3日全国上映了。不过我所在的小城市没有上映,只能靠读书解馋,一睹夏伯渝老师传奇的一生。
1949年,夏伯渝出生于重庆,从小喜欢运动,特别喜欢踢足球。
1974年,夏伯渝因良好的身体素质被国家登山队选中,从一名工人变成了登山运动员。
虽然年轻气盛的夏伯渝满腔热血,但造化弄人,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在这次登山活动中,他们一路攀登来到8600米的营地,眼看就只差200米便能登顶。可他们已经两天三夜没有吃过东西,在海拔那么高的地方光是躺着不动也会消耗大量体能和身体热量。没有办法,只能下撤。
在下辙途中,一名藏族队员因体力透支,背包连同睡袋一起掉下了山崖。在珠峰,这个失误足以致命。
因为看到这名藏族队员在营地过夜冻得缩成一团,夏伯渝于心不忍,便把自己的睡袋借给了他,自己则只用羽绒服盖腿睡了一夜。
但正是这个选择,改变了夏伯渝的一生。他因此冻伤双脚并截肢,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人在理智的时候是会分析利弊的。而人性只有在生与死一瞬间的抉择中才能真正体现出来,就因为那一时的冲动产生的蝴蝶效应是巨大的。
正因这一个选择,再见珠峰已是40年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话翻译到夏伯渝身上就是: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
所幸,命运让他痛失双脚,却没摧毁他站起来的意志。
对于珠峰,我又爱又恨。恨是因为他夺走了我的双脚,让我差一点丧命雪山爱,是因为在判断过程中感受到的那种惊险刺激和极具挑战性的考验,跟我的性格很吻合,我的体能,适应性,耐寒能力也都非常适合登山这项运动,而且雪山的美景也深深吸引着我。
逐渐恢复后,他在保持锻炼的同时,开始参加残运会。为了全身心投入运动,让小腿没有疤痕组织更方便佩戴假肢,他又在1993年进行了第二次截肢手术。
就在他慢慢接受自己残疾的现实时,命运的车轮又一次在他身上留下了烙印——他被查出了癌症。四个肿瘤,四次手术,两次放疗,纸上短短的一句话,背后却是多么大的痛苦。经过一个疗程,他瘦了10斤,身体也像要散架了一般。
可想着攀登珠峰的梦想,不忍自己的一生就这般被打垮了,他开始了与命运的抗衡,用积极的心态配合医生的治疗,最终痊愈。此后20年,他的癌症没再复发过。
我经历了这么多生命之痛,身心多次陷入低谷,最终能如此顽强、充实,甚至蓬勃、挺拔地活下来,靠的就是始终如一的坚定信念。
尽管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只要还活着,珠峰梦就还有实现的希望。接下来,夏伯渝又投入到攀登珠峰的筹备中。
读到他三爬珠峰,却还是遗憾没能登顶的时候,我感觉心里实在堵得慌。2014到2016年,他连续三年三次攀登珠峰。但天不遂人愿,这三次他遇上了冰崩、雪崩、地震、暴风雪。最近只差了94米就能登上峰顶,但还是遗憾错过。
他也曾抱怨过,命运对他太差了,好像专门要和 他过不去似的。这一生的付出还不够多吗?爬个山什么事都不顺!
在不理解的人眼中,登珠峰这件事多危险,每每与死亡擦肩,有什么幸福感?何必当做梦想用一生来坚持?
可他的故事让我想起另一个人,敦煌守护人樊锦诗。樊锦诗放弃大城市优渥的生活,用一生守护敦煌。她曾说过:
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把自己做的事当回事。
为了一个目标,他们都选择放下自己的小我,全身心努力追求,对内成为真正的自我,对外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这就是梦想对人生的意义。
如果人的一生只能做一个奢侈的梦,那么您的梦注定只有一个刻度:8848。——撒贝宁
两次截肢,四次患癌,命运给夏伯渝设置了重重关卡。哪怕痛失双腿,他也用那双假肢将痛苦踩在脚下。夏伯渝的故事告诉我们,用一生度一事,事情本身没有大小,没有主次,重要的是你投入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