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景色(笔者摄)
和汉族的春节一样,中国边疆地区的少数民族也有自己本民族的新年与历法,如彝族的彝年,羌族的羌年,傣族的泼水节,藏族的藏历新年等。因为每个少数民族历法的不同,所过新年的时间也会有所不同,如彝族与羌年大都选定的是每年农历十月或十一月进行,傣族的泼水节(泼水节就是傣族的新年)大约在公历的四月左右。从时间来说少数民族的新年大多与汉历春节都有一定的时间偏差,但相较而言唯有藏族的藏历新年与春节的时间相差不大,一般而言两个新年多则相差一个月,少则相差几天,有时藏历新年与春节的甚至是同一天过,例如2008年、2015年与2019年的藏历新年就是和春节为同一天,而2020年的藏历新年则比农历春节晚一个月。
远眺的布达拉宫(笔者摄)
一、“前弘期”的藏族历法
提到藏历新年就不得不提藏族的历法,在吐蕃未建立之前的象雄文明在雍仲苯教的影响下,就诞生了一套最初的西藏历法,并形成了以宗教为核心的节日与各种仪轨,至吐蕃时期,松赞干布命吞米桑布扎去印度进行学习,为吐蕃文明带回了大量佛教经典与文字,同时松赞干布又迎娶了唐的文成公主,并带来了汉族的历法与文化。不久松赞干布灭象雄,象雄的文化进一步开始在吐蕃进行传播。受到了南亚次大陆的古印度文明、以及东亚为核心的唐文明,再加之以根植于西藏本土的象雄文明,经过外来与本土文化的相互作用,吐蕃形成自己独具特色的宗教与文化,这也为藏族历法的形成与完善提供了基础。
象雄文明的诞生地西藏阿里(笔者摄)
但由于文献的缺失,对于吐蕃历法具体的形成与运行轨迹我们已经无从知晓,这是因为在吐蕃中后期出现了藏族历史上著名的佛苯之争,最终佛教压制了根植西藏的苯教势力。但到了吐蕃末代赞普郎达玛时期,进行了大规模的灭佛运动,大量佛教经典与历法遭到毁灭,这次灭佛运动几乎和汉地的后周世宗柴荣灭佛属于同一时间,这对后世的藏传佛教的影响极为深远。这次灭佛也直接导致了吐蕃文明的分崩瓦解。藏族史学家也以郎达玛灭佛为基准将藏传佛教分为“前后弘期”。
藏历年的祭祀活动(笔者摄)
二、时轮历的产生与藏历新年的形成
郎达玛的灭佛同时带来的是吐蕃政权的分崩离析,整个青藏高原进入了四分五裂的时代,经过近100年的休养生息,藏传佛教才重新获得了生机,而随之产生的是新的天文学知识与历法。
10世纪藏传佛教复兴的关键因素就是密教影响的扩大,渐渐的密教成为了藏传佛教的主流,同时密教的经典《时轮经》的时轮历直接影响了今天藏族历法与藏历新年的形成。
今天的时轮历影响范围几乎遍布整个藏区,其东到今天四川的成都以西的横断山区,南至今缅甸北部(若开邦葡萄县)与藏南地区,西至今克什米尔与拉达克地区,北至祁连山与河西走廊一线。
藏传佛教的转经桶(笔者摄)
由于地域跨度太大,各个地区的自然环境与物候现象也参差不齐,所以难以有一个较为统一的天文历法的划分,所以时轮历的形成与制定也是在经过一轮轮的发展中不断完善,它汇总与吸收了西藏各地的方物候记录、以及与天气相关的谚语。逐渐发展成为适宜整个藏区的历法准则。
至17世纪噶厦政权时达赖与班禅成为藏地的宗教领袖,整个藏区得到了进一步的统一,同时噶厦上层的贵族人士也更加注重天文历法的修缮,这为藏历进一步的发展与传播提供重要的基础。
三 文化交融下的藏历与藏历年
从藏历的历法推算来看,今天我们所见到的藏历以时轮历为基础,多为阴阳合历,藏历根据青藏高原物候的特点也是将一年分为冬、春、夏、秋四季,全年共364天。12个月以寅月为岁首,以月球圆缺周期为一个月。并按照时历的不同又有大、小月之分,大月为30天,小月为29天。
同时藏历又深受汉历的影响,也采用天干地支的纪年方法,但和汉历最大的区别在于,藏历更多采用的是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来代替十干,即甲乙为木,丙丁为火,戊己为土,庚辛为金,壬癸为水。
藏历的另外一大特点就是吸收了汉历的十二生肖,藏历又根据其藏传佛教的宗教特点有了马年转山,羊年转湖的习俗。一到马年各地的藏传佛教信徒一般会选择去转冈仁波齐与梅里雪山等藏传佛教的圣山。到了羊年则会选择转羊卓雍错、玛旁雍错与纳木错等藏地的圣湖,故马年与羊年则是藏族人心目中的大年。
冈仁波齐雪峰(笔者摄)
这说明藏传佛教在吸收了汉文化的同时,还充分保留了自己本民族的文化特色,在历史的长河中兼容并蓄,不断发展与完善,最终形成了今天的独具特色藏历新年。
西藏圣湖羊卓雍错(笔者摄)
文史君说
藏历新年根植于传统的青藏大地上,其特点有别于汉历新年“春节”,但在经济与文化的交流中,藏历新年的习俗与发展历史又深受汉历新年的影响。
参考文献
1.《西藏通史》 陈庆英、高淑芬 中州出版社 1999年
2.《西藏文明》 石泰安著(法) 国际文化出版社 2008年
3.《西藏风土志》 西藏人民出版社 198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