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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洞》
天香分外清,玉色无奈白。
谁向瑶池游,依稀太真宅。
美丽洋州,处处佳景。不必说碧波荡漾的横湖,晶莹剔透的冰池,也不必说翠色欲滴的竹坞,明月皎皎的荻浦,单是一个荼蘼(túmí)洞就宛若人间仙境!可不是?它散“天香”,着“玉色”;“分外清”,又“无奈白”。美景令人陶醉,如在“瑶池游”;胜境让人迷离,如入“太真宅”!
荼蘼:又名酴醾(túmí)、佛见笑、重瓣空心泡,为一种落叶蔷薇灌木,以地下茎繁殖。春末夏初开花,花瓣长卵形,白色,果实卵球形,红色,有光泽。常生于山坡灌丛中、溪边、山坡路边。
天香:芳香的美称。此处指荼蘼花的花香。玉色:特别纯净的颜色。此处指荼蘼花的颜色。无奈:无比。
瑶池:古代传说中昆仑山的池名,乃西王母所居之所。太真:仙女名。又为唐杨玉环的号。
花瓣摇曳,清香盈袖。如此馥郁而又独特的荼蘼该不是来自世外吧?不然,怎么会觉得走错了路,来到了“瑶池”,还来到了仙女“太真”住地?
此诗描写细腻,想象奇特。眼前如此纯净、优美的环境令人如梦如幻、浮想联翩。莫非这是第二个桃花源?诗人要做第二个晋太元中的武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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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筼筜谷》
晖晖蓝田山,山下多绿玉。
安得结茅茨,林间许容足。
谁说只有终南山才是隐者的天堂?那水秀山清、竹茂谷幽的洋州筼筜谷不也同样适合问道吗?
晖晖:日光灼热,艳丽,清辉。蓝田山:山名,在蓝田县(今西安蓝田县)东。此处喻指筼筜谷。绿玉:此处喻指筼筜竹。
茅茨(cí):茅草盖的房屋,此处指隐居者的居所。
传说筼筜谷位于洋州北部的秦岭南麓。四面环山,物产丰饶。山色瑰丽蓝田日暖,筼筜清冽绿竹生烟。
莽莽竹海,能阻断人迹,远离尘寰;幽幽山谷,可清心少欲,洗涤尘心。好想在此处搭建一间简陋的茅屋,容我驻足,与绿竹作伴,做一个纵情山水的雅士!观明月、看竹影、聆泉吟、听松涛。
“鸢(yuān)飞戾(lì)天者,望峰息心;经纶(lún)世务者,窥谷忘反。”被案牍劳形的与可、子瞻、子由,还有我子骏,一定会有这样的“蓝田山”,会有更大的“筼筜谷”;“茅茨”不用愁,“容足”不用忧!
可是,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在洋州小聚,食金橙、画墨竹、登天汉台,再来一次诗的大合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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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芦港》
蒹葭何纷披,湖水还诘曲。
谁言江渚间,亦有两鹭宿。
都说江南的冬天,温润娇艳,风帘翠幕,绿水如蓝,让人憧憬。可是冬天的洋州也是一块适合休养生息的宜居之地啊!
你看!寒芦港口,江渚之间,蒹葭(jiānjiā)苍苍,湖水萦迂。尽管寒流浸袭,风霜凄厉,可是坚韧的芦苇依旧参差交错,屈曲的湖水不断给予沙鸥锦鳞、岸芷(zhǐ)汀(tīng)兰生命的源泉。
你听!水草深处,那成双成对的白鹭,也许,还有朱鹮吧,在明月清辉下正啾啾和鸣,它们是在吟咏冬天的进行曲,还是互诉衷肠享受着对方的甜言蜜语?
蒹葭:水草。纷披:散乱、衰败之状。诘(jié)曲:屈曲,屈折。
谁言:有人说。江渚:江中小洲,亦指江边。
诗人以乐观的心态去观赏风景,品味自然,那肃杀清冷的寒芦港,照样多了一份闹热,充满着一派生机。
人生呢,不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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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庐》
深深惟使君,草草学田舍。
持此归与心,随时自潇洒。
“文湖州竹派”是你一手缔造的,“胸有成竹”成语是在你那里产生的,“窃绿先生”的称谓富裕了你的生活,“清贫太守”美誉成就了你的名节。
你这样沉稳、内敛、缜密,又行为清高的人,却在效仿民事、体验民情、归兴民乐的事情上,竟是那样忧虑劳神,竭心尽力。也正因为你有这种效仿农人生活和取法于农的“归与”之心、返璞之心,你才活得“随时自潇洒”,真正活成了自己,成为了老百姓拥戴的父母官。
“深深”对“草草”,“使君”对“田舍”,一个是对人物的刻画,一个是对叙事对象的说明。“深深”,赞美文同为人沉稳庄重,质朴务实。“草草”,描写文同做事专一,吃苦耐劳。“使君”是官,“田舍”是民,官对民和官与民的关系,从不对等到对等、再到融洽,仅“惟”和“学”二字,就勾勒出了一幅清晰而鲜活的简笔画。
这样的“野人庐”,恩遇这样一个“使君”,这样的“田舍”,融入这样一个“归与心”,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或于民,或于国,文化的,还是历史的,都是一件幸事!
这是鲜于对文同的赞许,也是鲜于对自己的要求。
鲜于与文同同庚(同年生人)、同乡(均是蜀人),同僚(大宋地方官员)、同好(爱好诗文),你我彼此敬重、相互鼓励,遥而有感、感而有发,无时不为事业谋篇、为社稷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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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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