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志恩
第一次来天健湖是在冬天,从桥上走下去,望见一个偌大的湖,湖面上金光闪闪,风嗖嗖的,但并不感觉刺骨,最是岸边几棵乌桕树入画,雪白的果子璀璨如珠,远景是跨湖而过的一座别致的桥,我不由拍了好几张照片留念。
大约六七年前,西郊比较凌乱,驱车过来看房子,突兀地见到这么一座大湖,一时呆了,下来边走边看,恋恋不舍。
随后因为房子出租、装修,陆续与家人来过,四周还在建设,时间总在周末,湖边健走的人很多,不时遇见爱人单位的同事,大家对于公寓附近的大湖非常满意,招呼也打得振奋,感叹以后有了锻炼游玩的好去处。
三年前的一个秋季在郑州大学上课,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下午和晚上的课排在一起,中间有相对充裕的休息时间,于是,或在课前,或者趁这个空当,我常驱车赶到天健湖,在湖边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然后元气满满地赶回课堂。
去年房子装修基本完工,整个家搬过来后,无论是陪着家人放松、陪伴亲朋好友散步,还是一个人送完孩子路过天健湖下来走走,抑或自个儿专程过去走路、看水,天健湖都是我生活里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了。
人与自然比邻而居,或者借自然一隅生存,水先天重要,先民即有逐水草而居的习惯,大的文明无不与水有关。水滋养万物,滋养生灵,滋养果木植物庄稼,也润泽人的心灵;水可以宽广无垠,水也可以消散无形,可以弱不禁风,也可化作冰刀雪剑;水一直向下再向下,直到沉入地底,见山迂回,见石绕行,但水也可以滴穿巨石,冻结地表,让西伯利亚和地球两极成为生命禁区。
水,温和温柔,常常被比作女人——女人是弱者,但弱者的眼泪是无坚不摧的——泪也是水。
两千年前,孔子站在水边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孔子又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植物是山的毛发,水是鱼族的空气,面对较大水面,清人宋宗元把购得的明代园林更了名:网师园。网的老师是水。
人们喜爱水,爱来看水,绕着水走,散步散心,甚至投入水中,甚至沉于水底,留一个静洁之身,譬如屈原,譬如陆秀夫和南宋末帝。
我还是喜爱天健湖的名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围着天健湖健走的人一年四季都有,有的人是绕湖慢跑,大冬天里大汗淋漓,热气蒸腾,还有人环湖骑行。有老者牵小狗沿湖慢走,举着音响,音箱里放着慢条斯理的京戏。周末的天健湖人头攒动,挤挤挨挨,有人放风筝,有人玩船模,还有人非要钓鱼。岸上、栈道、桥上,大伙儿开开心心的,说说笑笑,也有愁眉苦脸的,有沉默的,还有所谓的网红,专趁人多时候来唱戏,或者怀旧歌曲,音频开到最大,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大到对不住湖边的垂柳清风。
如今的天健湖周围高楼林立,高新产业园建起来了,智能机器人研究、软件开发的高端产业绕湖布局,连那楼、院子和停车场都宽敞气派有品位,这真是给了周遭市民一个迅速城市化的契机,乱丢垃圾的少了,网红也在提升格调。
天健湖沿岸的树也长起来了,路旁各色花草养眼且沁人心脾,背景音乐舒缓经典,我常常立于广播旁而不忍离去。下午过去的时候,湖西南边足有200米的堤岸正建设开放式沙滩,大人带着孩子在那里玩沙子、堆城堡、呲水枪,一派欢乐祥和。停车场上已经没有位置了,原来今天是周末呀。
整个郑州高新区,都已经是宽阔的马路,宽广的绿化带,森林一般,天蓝地绿空气好,时常白云缥缈、鸟鸣啁啾。这不复是浮土漫天阴霾重重的郑州了,东强西美的目标实现了。
因为孩子上学,今年秋季就要搬回市区了,于我内心真的是不舍,孩子也是,爱人、老人都是,特别念挂的自然是这天健湖。好在周末和节假日,我还可以和家人回来再看看天健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