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进入夏季,路边街头便撑起了颜色各异的大花伞,花伞下是大小不一的冰柜,还有冰柜后卖货老板的殷勤笑脸,这是卖冷饮的小摊,小朋友最钟爱的地方。
透过冰柜上透明的玻璃盖板,可以看见方形的、圆形的、长的、短的、红的、绿的形状不同,颜色艳丽的雪糕、冰激凌安静地躺在里面,等待他的“主人”从这里把他带走。
或许是不再年轻的缘故,每每看见这,我的思绪就会回到我第一次吃冰棍的时候。
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的家随着父母工作地点的变化,搬到了位于位于乌鲁木齐市以南130公里一个叫作“艾维尔沟”的地方,这是一条狭长的山谷,距离最近的“艾维尔沟镇”要徒步十几公里。和连队其他人家一样,我们在那里居住了近6年的时间,在这6年里,只有每年父亲冬休从“外面”回来时,才能吃到很多从未见过的“新鲜”美味,听父亲说一些从未听过的奇闻轶事。冰棍就是从那时进入我的记忆,很长一段时间挥之不去,直到有一天我也吃到冰棍为止。
在一个很平常的中午,放学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做好了午饭,只等哥哥姐姐和我放学回来。与以往不同的是,饭桌上放的不是饭菜,只有一个用小棉被盖得严严实实的搪瓷面盆。看见我们进门,妈妈高兴地说;快来看看给你们买什么了,说着就掀开了盖着搪瓷面盆的小棉被。
面盆里是浸泡在“水中”包裹着彩色油纸的冰块和木片。
冰棍!我脱口而出,虽然没有见过冰棍,但是根据父亲的描述和眼前物品的对比,我还是在第一时间确认,眼前这些,就是我梦寐以求了很久的冰棍。虽然眼前这些已经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冰棍,最多只能算是“冰棍水”,但对于从未见过、吃过冰棍的孩子来说,他比现在市面上任何一款雪糕、冰激凌要好吃千倍、万倍,这种快乐现在的孩子是无法感受和体会的。
妈妈捡去盆中的冰棍棒和冰棍纸,用汤勺给我和哥哥姐姐每人“盛”了一碗“冰棍”坐在一旁看着我们兴奋的“喝着冰棍”,说出了冰棍的来历。
原来今天上午一辆解放牌卡车,拉着装满冰棍的巨大铁箱沿着山谷在每个连队售卖。那个年代,卡车是个稀罕物,而装在卡车上的冰棍更是“稀罕至极”,于是家家户户有的用面盆装、有的用水桶盛。月工资三十多元的父母们,平时去门市部多花一分钱都有想半天,没有去计较一只冰棍就要花费五分钱,此时都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土豪”,争抢着把手中的容器“塞”进售货员的手中,害怕下手晚了,买不到孩子经常在他们耳边念叨的冰棍。
那时的我没有一丝感动,只是为自己终于吃到了冰棍而感到无比的开心,也没有去在意母亲只是含笑看着我们在那里开心的“喝”着冰棍,而自己却没有舍得尝尝“冰棍”的味道。待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这就是爱,是世间最伟大的爱,是父母对儿女毫无保留的爱!
从那以后,冰棍慢慢地进入了我们的生活,虽然还没有达到每天都吃的条件,但是他那神秘的面纱早已荡然无存。
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会的发展,如今的生活与过去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而冰棍的变化也和现在的幸福生活一样可谓是翻天覆地,变化巨大。
一根小小的冰棍,让我整个童年的炎热夏季都充满着丝丝凉意,那种舒爽,那种惬意至今想起都会让心头为之一颤,这感觉难以言表,却无法忘掉。
你我是茫茫人海中的匆匆过客,随着岁月的流逝都会渐渐老去,在这过程中会忘记一些事、忘掉一些人,但是终会有一些点滴永远的留在心底,或许是事、或许是人,不会时刻想起,但在某一特定的瞬间涌上心头,勾起尘封已久的回忆,或许温暖、或许酸楚、抑或是淡淡的忧伤,就像我第一次吃的冰棍一样。
第一次吃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