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四、五月份开始,二连浩特迎来最大的人流量,这其中有来中国寻觅商机的蒙古商贩,有去蒙古打工的中国农民工,更有越来越多去蒙古旅游的中国游客。
蒙古女人比男人更积极向上,这是每个去蒙古旅游或者打工的中国人最普遍的感受。如果一定要加上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强势”。
安吉乐,蒙古扎门乌德人,如果她不说话,你会以为她是韩国女孩,青春、有活力。但28岁的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一个孩子六岁,一个孩子三岁。
我是在二连浩特温州国际商贸城外遇到的她,两手拎着几个大的黑色塑料袋,满满都是刚买的中国商品。我主动上前帮她搬东西,她很甜地笑了笑,用中文说了声“谢谢”。
帮她把商品放到那辆门把手都要脱落的吉普车上后,我邀请她去附近的饭馆吃饭,本以为她会拒绝,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没成想,她爽快地答应了,而我们彼此的熟悉也开始了。
安吉乐告诉我们,她的名字蒙语是“天使”的意思,她本科毕业,成绩很优秀,但没有继续读研究生,因为经商的母亲已经为她选择了婚姻。边吃边聊,我们最惊诧于她普通的一天生活了,并管中窥豹,了解到蒙古女人的强势崛起的背后:
扎门乌德,蒙古边境小城,距离中国的二连浩特只有7公里左右的距离。城里不到2000户人家,几乎家家做生意,而当家的几乎都是女性。安吉乐是这些当家女人之一。
5:00,安吉乐被闹钟叫醒,她睡眠很好,从来不做梦。窗外仍旧黑乎乎的,她习惯地伸手摸了一下身边的小儿子,他还在熟睡。今天,她要去二连进货,这样的日子每周有两天。
她没有开灯,抹黑穿衣,到卫生间洗漱、化妆,整个过程下来不到30分钟,虽然时间短,但经过反复的自我强化训练后,已经非常适应。此时,隔壁屋里的丈夫正传来雷鸣般的呼噜声。
5:30,来到院子里,被清冷的风一吹,安吉乐的神经立马绷紧,她启动这辆不知道是几手的俄罗斯吉普车,然后一溜烟跑上了并没有硬化的扎门乌德城市公路。
安吉乐是不用给孩子做早饭的,小孩子三岁,由六岁的大儿子照顾。
安吉乐也不用给丈夫做早饭,睡到九点、十点左右自然醒的时候,他会到车站附近的小酒馆里喝酒,等待的还有类似的男人们,喝酒就是早餐加午餐。
6:00,安吉乐会赶上第一波通关的车队,天刚刚亮的时候,她就可以来到二连了。安吉乐要买蔬菜,她说,赶早来蔬菜更新鲜一些。
7:00,安吉乐在二连吃早餐,对她来说,中国美食有无限的诱惑。安吉乐一般会到肯特饭店吃自助餐,这是一家二连的三星级饭店,旁边就是义乌国际商贸城和温zh州国际商贸城。在这里,她会呆一个多小时,然后才去购物。
8:30,安吉乐开启在二连的购物模式。在吃饭时候,她告诉我们,她特别会打价,看中的商品除了要对半砍价外,还要货比三家。售货员会蒙语,而她会汉语,彼此交流不成问题。
我们是在上午11点半左右的时候遇到的,也是她购物刚刚结束,准备吃午餐的时候,我一邀请,她自然同意。
我问安吉拉,为什么很容易就接受陌生人的邀请?她看着我们笑着说:中国男人好,不怕的。说完还抛了个小眼神。我赶紧低头把一块土豆放嘴里,装作没看见。
13:30左右,吃完饭,我陪安吉拉又逛了逛,买了两个西瓜、五斤苹果送给她。没花几个钱,她却高兴地不要不要的,并主动留下了我的电话。本来想告诉她,我也是二连的游客,但最后还是忍着没说。
16:00左右,和安吉拉喝完下午茶,她说要抓紧赶回扎门乌德,因为这些购买的商品,有一部分要送上等候来扎门乌德站前广场上的长途客车,发往700公里外的乌兰巴托。
分手的时候,我问她:这种高强度的生活节奏受得了吗?她反问我:难道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不能回答。但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种“强势”。也忽然想到,这短暂的交往期间,她没有一句吐槽和抱怨。
而在二连街头,我总能不时看到类似安吉拉的蒙古女人身影,她们打扮入时,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