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近日发出通知,北京在全市范围内的城市“民宿”房源暂不得开放经营,这对于城市“民宿”产业经营者来说是一次致命打击,但其实翻开近两年历史薄页,民宿本就在经历着他的一次又一次坠落,而城市里的“民宿”售卖本就是在法律边缘的试探,我们一起来揭开城市“民宿”的本质 。
不知从何时起,人们习惯了把城市里短租房也叫成‘民宿’,乡村民宿住宿单元也叫民宿,度假风格酒店也叫民宿,这是从专业角度来说都是不科学的。这些城市大量的空置房本因是月租的形式租给房客,却被大量的城市民宿经营者一套套长租下来进行些许改造,开始在各个线上预订平台按天进行售卖,这就是城市民宿的由来。早期城市民宿经营者因为低价租入大量房屋,在市场非常好的情况下,基本是用很短的时间就能回收成本。后来如中国人习惯了投资跟风一样,城市民宿低门槛的准入吸引了大量的经营者涌入,这其中有途家、陆客等这样成规模的平台公司,更多的是大量的单体投资人,两三万就能改造一套房屋,半年就能回收成本,从而使得可以快速复制。
据相关数据统计,中国房地产的发展制造了大量的空置民宅,众多的二房东涌入城市民宿行业。据调查,国内在2018-2019年高峰时期,城市民宿的房源规模超过了200万套,这一庞大的数字后面是旺盛的需求。因为民宿消费场景的多元化和自由,年轻人出行、家庭出行会选择城市民宿进行预订,更多的民宿产品在靠近网红方向打造,延伸到打卡、拍照、求婚等各个场景。
此民宿非彼民宿
城市民宿在市场推动下进行了野蛮生长,在某些重点旅游城市的核心位置,一个小区里的可出售民宿甚至达到上百套,这对于原住民产生非常大的困扰,各地也一度出现了一些民宿经营者、消费者和小区居民之间的冲突。其实在2017年国家旅游局发布的《旅游民宿基本要求与评价》,旅游民宿被定义为利用闲置资源,民宿主参与、为游客提供体验当地自然、文化与生产生活方式的小型住宿设施。浙江在2016年颁布的规定要求,将民宿的开设区域限定在“乡、村规划区范围”。2016年上海浦东新区印发的《浦东新区关于促进特色民宿业发展的意见》,将民宿限定为“农村依法建设的宅基地住宅”。
而我们身边出现的城市民宿,大量出现在小区民宅里,实际的概念是“日租房”“短租房”的概念,随着一些平台的出现,使之成为“共享经济”的一部分,但其实这是一种“伪民宿”。随着问题的日益暴露,灰色地带的城市民宿将走向末路,民宿进而重回真民宿概念。城市民宿的蔓延带来的双重效应逐步显现,一方面城市民宿的发展盘活了城市的闲置资源,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另一方面,过度发展带来的安全隐患、扰民,以及大量二房东性质的模式将民宿的真正概念混淆。如何使城市民宿向更加规范、合法化的方向转变,还需要时间的积累和政府管理部门的顶层设计。
随着疫情的爆发和发展,将以二房东为主体的城市民宿产业一夜清零。据成都城市民宿从业者王绥介绍,他本人是2016年来到成都,在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这个行业,此时正是城市民宿如火如荼高速发展的时候,其本人迅速通过二手中介租下了核心商圈三个小区的四套房子,单房租金每月在2500元左右,每套大致投入2万元的改造费用即上线营业,其四套房子投入的十万元在当年就实现了回本。这种情况下,他迅速扩大经营,又先后租下了十套房子,使自己的规模达到了14套。但随着连锁酒店业的蓬勃发展,城市”民宿“在影响了酒店生意的同时,酒店业也在影响着城市“民宿”的生意。
从2018年下半页,城市民宿生意逐步下滑,进入2019年,利润已经变得非常薄弱。据王绥透露,生意下滑很重要的原因使供求关系失衡,原来一个小区只有七八套、十几套房源,现在一些小区甚至达到百套,整个成都市区城市民宿的供应超过十万套。房源的增多造成溢价能力的下降和出租率的减少。其本人也曾表示,希望再做两年残值用完就关门了,这行业竞争太大了,可是一场疫情让这一切化为泡影。从2020年初期传统旺季到四月,城市民宿大部分房源无法开业,疫情的不确定性和消费人群的减少让城市民宿经营者全部陷入焦虑。王绥在去年过完五一关闭了所有门店开始转行其他。他坦言,疫情期间的租金损失将过去一年的利润全部搭进去,等于这两年白干。
Airbnb联合创始人兼CEO布莱恩·切斯基在近日接受某电视采访时说“从去年开始旅行陷入停滞,我们花了12年的时间打造了Airbnb业务,在4-6周的时间里几乎失去了一切”。作为全球短租预订平台的独角兽,Airbnb的数据一度是旅游行业复苏的风向标,其披露的数据显示,相关旅游指数正在恢复,但历程艰难。切斯基表示“疫情大流行下,这是一个新趋势的到来,只是我们之前认知的旅游形式结束了,而不是旅游业结束了”。
我们是否可以说,中国的城市“民宿”模式在疫情之下要结束了。通过疫情的洗礼,这一进程正在被加快,越来越多的城市民宿从业者退出了这一行业,而二房东的退出加快了城市民宅向健康方向发展的步伐。租金下调,短租变长租都是一种新的调整方式,而且在三月经营艰难时期,我们看到很多酒店也尝试了长租的模式来缓解经营压力。
那么对于城市民宿来说,短租挣取差价的时代已然结束,市场正在回归理性,大量二房东退出,房主自我经营的思路正在转变,简单省力低租金的长租重回常态,“短租房”的模式今后依旧会存在,只是会艰难成长。未来的短租行业也逐步走向规模化和品质化,公寓类住宅的短租模式会保留并进行升级调整,民宅里的短租业务逐步退出历史舞台,或者保留下来的少部分走向房东自我经营,平台化的流量输出也更为重要。未来的城市民宿一定是具备多元化消费场景、具备一定规模的小规模集合体。
2020年的疫情改变了很多行业,尤其是改变了众人的思维,未来能生存的一定是具备审时度势的人群和新行业。旅游行业的创伤还在继续,住宿业从酒店端到民宿端再到城市短租房,都在经历变革的重生,城市民宿的死去也许不是坏事,而是一个新事物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