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怀着一颗虔诚的心,穿越岁月的长河,来看看这段千古情缘。它将成为南北山的一道迷人的风景,写满秋叶,在阳光下铺展。它将震撼有情人的心扉,无论天遥地远,与你我相守,直至慢慢终老。
南北山,人杰地灵,古木参天。今天的我们顺着南山古道,还能踩着千年前的青石台阶,踏着石板路,走进当年的女儿街。我似乎看见了川流不息的商贾匆忙的脚步,看见了林立的商铺,看见了琳琅的商品。似乎听见了小贩的吆喝,闻到了豆腐花的清香。姑嫂石还躺在草丛里,她见证了坚贞的爱情;神奇的油筒石不再滴油了,因为不见了小和尚。是啊,千年前的南山,有一座神庙,庙里有一个小和尚,他和师傅们共同侍奉神灵,潜心修炼,保佑一方百姓平安。故事就从这里有了开端。
那年八月初一的凌晨,晨钟响起。小和尚诵经念佛完毕,面含慈祥的微笑,在庙里的墙壁上摘下油筒,双手紧握。他要去油筒石里接灯油,供奉菩萨面前的长明灯。
油筒石暗藏竹林深处。不知道从哪年哪月开始,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油筒石都会自动滴下神油,橙黄明亮,晶莹剔透。小和尚每个月的这两天都会来接油,以保证菩萨面前的长明灯生生不息。年年如是,他的勤劳感动了神灵,即将修成正果。
薄薄的雾霭似万丈轻纱在山间飘荡。此时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冉冉升起,整个山林被折射出七彩光芒。竹影婆娑,在地上描出了优雅的舞姿。小和尚双手合十,感谢神灵赐予的人间仙景。
接满油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一位美丽的姑娘,正走在竹林间的小道上。高挑的身材,细细的腰,手挎小竹篮,身穿小红袄。她步履婀娜,不媚不妖。长发及腰,一步一飘。小和尚醉了,整座山林有这动态的美景衬托,一草一木都鲜活起来。好似仙女降临人间。
小和尚认识这位女孩的,她也是神庙的香客。家住北山。
本地人都知道,在北山,有一对勤劳的夫妇,中年得女,视如掌上明珠。都说女大十八变,小姑娘才刚刚十二岁就出落得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只见她眉清目秀,丹唇皓齿。顾盼能传情,回眸一笑百媚生。为了父母健康长寿,善良又孝顺的她每月初一十五都到神庙烧香,为父母祈福。
可是今天,小姑娘走得有点急,双眉拧紧,面带愁容。
进入神庙,她先奉上供果,然后虔诚朝拜。九九八十一次,她泪眼婆娑的求神灵保佑母亲早日康复,因为她母亲生病一月有余,百药用尽,不见好转。
菩萨见她如此虔诚,就问她:你愿意为你的母亲舍弃你心爱的一切吗?
姑娘毫不犹豫答道:愿意!
神灵颔首微笑:如果你舍弃你的一头乌发,你母亲立即康复;如果你舍弃你的姣好面容,将为你母亲增加十年的寿辰。你愿意吗?
姑娘大声回答:愿意!
话音刚落,姑娘的一头乌发立刻枯萎,稻草一般;羊脂玉般的面容即刻憔悴,像大病一场。姑娘无怨无悔,眼神里满是惊喜和感激。谢过神灵,挎起竹篮,想到母亲即将康复,一蹦一跳消失在山间小路上。
正在上灯油的小和尚被姑娘的孝心深深感动。
又到十五,又与小姑娘相逢在接灯油的竹林间。看着她枯槁的头发,憔悴的面容,小和尚伤心极了,忍不住把神油滴一滴在姑娘的发梢上。顿时姑娘的面色红润,头发乌亮。比以前更加楚楚动人。
以后的初一十五,小和尚必在竹林古道上等候姑娘,给她一滴神油。姑娘不仅黑发靓丽,肌肤也更加光滑润泽,羞涩的脸上白里透红。可是,小和尚却因为私自动用神油,触犯天规,被打入天牢。
菩萨问:你即将修成正果,成为天仙一员。如今你触犯天规,让神动怒,你知罪吗?
小和尚双手合十,沉默无语。
神又说:你功德深厚,如果你向神忏悔,可以减免你的罪过。但那小姑娘将得不到你的功德和神油的魅力。如果执迷不悟,你将被打入天牢,面壁一年。
小和尚抬起头望着菩萨,意志坚定地回答:不后悔!
漫长的牢狱之苦不曾让小和尚孤寂,想起心爱的姑娘,心中便涤荡开一池春水。她给了他阳光的召唤,是他心中最美的牵挂。他感谢佛,让他在红尘与她相遇,成就了最美的故事。因为北山有位姑娘,他从此有了远方,有了期盼。
一年面壁思过的日子,他常常牵挂姑娘的安危。不知道她的父母可安康,不知道她家的水是否有人挑,柴是否有人劈。姑娘自己可曾快乐地生活。他巴望着日子快点过去,回到凡间,能尽力给姑娘一点帮助。
仙界一天,人间一年。
世间三百多年,几度刀光剑影,几度鼓角争鸣。尔虞我诈,巧取豪夺,江山几易其主。待到小和尚重返人间,他的南山神庙在战火中已经是一片瓦砾。他找到北山,心中的姑娘已经不见。他找到她的家,见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人知道,他心爱的人儿在何方。他站在那青青的山坡上,等啊等啊,等了一千年。岁月更迭,那土砖黑瓦的房子早已坍塌,回归尘土。姑娘不知道经过了几世轮回,或许在望生石畔,孟婆汤前,早已把他忘却。可是他不放弃,独自承受雪雨风霜,春夏秋冬,数着朝霞,记着夕阳。你不来,我不老。生生把自己等成了一棵树。这就是北山千年丹桂的来历。
从天上航拍,千年丹桂是北山的一朵大绿花。站在树下,他是一把巨伞。树干六人合抱,树枝遒劲如苍龙,树冠直径百余米。
一年四季,郁郁葱葱,把自己长成伞的模样,只为了给心爱的人遮风挡雨。一年两度开出红蕊的桂花,细细翠翠的,只为了告诉她,他不是一颗简单的树,他是前世多情的小和尚。飘出奇异的幽香,香及十里,是为了告诉姑娘,无论红尘如何沧桑,他的爱是对她永远不变的向往。
如果今生,她是一只蝴蝶,请围绕他翩翩起舞。如果今生,她是一只蜜蜂,请采集他的花香,酝酿不一样的蜜糖。如果今生,她还是一位姑娘,请倚靠他的树干,打湿他千年的渴望。
他如此羡慕白素贞,在美丽的西子湖畔,断桥旁,遇见了十世轮回的许仙,历经磨难,却深深地,深深地爱了一场。如此羡慕梁山伯,生没有与心爱的人同栖,死了却可以比翼双飞在沟谷河岸。如此羡慕孟姜女,可以找到泪水斑斑的长城,一哭动摇,再哭倾倒,即使见到白骨一堆,也可以相拥奔赴在黄泉路上。
如今的南山,人去楼空,小和尚安在?临溪顾影、顾盼生辉的姑娘,又在何方?
天苍苍,野茫茫。我知道,这一场等待,注定轰轰烈烈、地老天荒。
作者简介:作者简介:王春芳 ,女。笔名:木棉。生于1968年,湖北黄梅龙感湖人。爱好散文,短篇小说。湖北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散文选刊》,《长江文艺》,《东坡文艺》,《黄石视听》,《黄冈日报》,《鄂东晚报》,《黄石周刊》,《赤壁》,《黄梅杂志》等报刊。多次获奖。
责任编辑:徐继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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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周火雄
终审:聂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