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itage / 经典
有这样一座塔楼，它是米兰这座城市天际线中无法忽略的的象征之一。也许很多人都知道世界五大教堂之一的米兰大教堂，却不知道从它的屋顶望出去，那座格外显眼的塔楼是怎样的存在。人们似乎习惯了它的存在与不可替代的独特性，却对它的故事知之甚少。这座甚至曾经入选全球最丑的高层建筑之一，到底有着怎样的一段“往事”，又是怎样的一群建筑师，创造了这个不可替代的存在呢？
从米兰大教堂的屋顶远眺维拉斯加塔楼，这座1958年建成、高100米的商住混用大楼是意大利理性主义建筑的代表作之一。
从米兰大教堂的屋顶向南望去，你很难不注意到这座兀自耸立在不远处的高楼，它就是维拉斯加塔楼（Velasca Tower），是米兰乃至意大利最早的一批现代主义建筑。即使这座城市的天际线已经拥有Gio Ponti设计的倍耐力大厦、2014年才竣工的世界首例新形态建筑“垂直森林”， BBPR设计的维拉斯加塔楼如今仍然是这座城市最著名的象征之一。
平面图，在塔楼悬挑处，从地面结构里伸出的系杆与柱体连接。
塔楼高100米，是旧城区里为数不多的高层，外形被设计成了“蘑菇”的形状，最初方案里采用钢和玻璃建造，最后由于预算不够选择了水泥。如同大教堂飞扶壁的壁柱直冲天际，攀升到中上部向外悬挑，这是对米兰大教堂哥特式风格的致敬，也是对粗野主义的回应。
从塔楼底部仰视，可见柱壁如教堂飞扶壁一般向上攀升并在上半部向外悬挑。
细看之下，维拉斯加塔楼的造型也是对斯福尔扎城堡（Sforzesco Castle）的菲拉雷特塔轮廓的再演绎。而其所在的地区曾在1943年遭受严重的轰炸。一个博学的建筑师团体BBPR在1950年接手了这个项目，并于8年后建成。 它是BBPR在高层设计上的一次尝试，在历史与城市文脉的对话中，提供了现代视野。
塔楼夜晚灯光。图源©Dezeen
自1958年建成至今，塔楼已经被翻修过数次，甚至还曾入选全球最丑的高层建筑之一，但这并不影响它在米兰人心中的地位。从轰炸后的满目疮痍到快速发展的经济奇迹，它见证了这个城市的历史，完成了中世纪建造文化的当代演绎。 通过重新阐释历史，BBPR将现代主义的新与米兰厚重历史的旧调和在了一起。
Opening velasca project与Piero Lissoni合作的顶层公寓设计改造空间。图源©Santi Caleca
为了在城市尺度和塔楼入口之间做出过渡，塔楼的底部空间被设计为商业空间，从公共环境渐进过渡到大堂。自下而上的功能区分别为办公区（2F~10F）、商住两用办公区（11F~17F）、设备间（18F）和公寓（19~25F）。
Opening velasca project与Piero Lissoni合作的顶层公寓设计改造空间。图源©Santi Caleca
在72间公寓中，除了顶部复式结构的露台设计，剩下的每一间都有自己的阳台，几乎从不与上下层对齐，从而使建筑的光影变化具有更多的可塑性。
Opening velasca project与Piero Lissoni合作的顶层公寓设计的二层空间。图源©Santi Caleca
而人们似乎也一直对这栋建筑里的公寓充满了好奇心与想象力，想要讨论在这样的一栋建筑中，可以怎样改造其中的空间。 Opening velasca project就曾邀请Piero Lissoni对顶层公寓进行设计布置。自在热情也充满想象力的Piero Lisonni于是将这个顶层公寓改造成了一个同时具备沉稳与无限想象力的空间，就与这栋建筑调和新旧的特性一样。
在工作室里的BBPR，左起分别为Enrico Peressutti、Lodovico Belgiojoso、Ernesto Nathan Rogers和Gian Luigi Banfi。
在这个通过自身独特性而在米兰人心中始终占据着一席之地的建筑，背后是一个同样独特的建筑师团体——BBPR。BBPR 由Gian Luigi Banfi 、Lodovico Belgiojoso、Enrico Peressutti和Ernesto Nathan Rogers在1932年成立，名字来自四人的姓氏首字母。年轻的他们与欧洲先锋派同步实践，加入了由柯布西耶、格罗皮乌斯、阿尔托等发起的国际现代建筑协会（CIAM）。
左起Rogers、Peressutti、Belgiojoso和Banfi参加了1933年三年的开幕式。 图源©威尼斯大学IUAV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Rogers移居瑞士，由于反对法西斯的主张，Banfi和Belgiojoso被送至奥地利的毛特豪森集中营，很不幸的是Banfi在那里去世。 其他三人依然保留BBPR的名字，开展大量 学术文化活动和建筑实践，他们在历史与现代之间寻找关联性，为意大利理性主义建筑（Rationalism）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维拉斯加塔楼便是最好的例证。
左起Rogers、Peressutti和Belgiojoso在修道院街的工作室内。 图源©威尼斯大学IUAV
作为意大利理性主义的代表人物，他们的观点介于传统与现代之间，设计采用现代的结构形式，但重新阐释历史。一开始对法西斯统治下的意大利很有激情，但是后来与法西斯决裂，二战后反而设计了集中营纪念项目，转向粗野主义，也可以说他们影响了早期意大利理想主义的团体。
任何由我们四个人创造的东西，总比一个人单独创造的好，我们永远不会透露每一个想法的作者。
Sforza Castle城堡内盔甲展示区。图源©2018 MIBAC
因1943年爆炸而严重受损的Sforza Castle城堡的修复工作由BBPR工作室与Costantino Baroni共同完成。 这是战后意大利将一座历史建筑改造成博物馆的最伟大项目之一。BBPR创建了一个展览行程，试图将展出的空间和作品的多相性统一起来，展品并不凌驾于空间之上，而是让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联系。他们选择用熟铁、木头和石头等材料建造楼梯、座椅和结构，与城堡的建筑相协调。其中包括入口大厅的铁楼梯。
BBPR设计的Giuletta扶手椅。图源© piasa
BBPR设计的落地灯。图源© piasa
而除了建筑，BBPR还有更多的家具设计作品。 他们对家居设计的创作也与建筑设计的思维密不可分，运用到了大量的精致线条的功能主义与工业材料的使用。家具的设计对他们来说，是一场“集体项目”，是一个充分被共享与讨论的存在，其中每个角色都尤为重要，也是如此理性的他们，才会笃定他们一起创造出来的，一定比一个人想出来的好。Giuletta的那把椅子，便是其精致风格的优雅典范。
所以，无可取代的建筑背后，一定也有着不可取代一群人，他们理性也极富创造力，于是便有了我们眼前这讲述过去也描述着未来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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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内容来自《安邸AD》2021年4月刊
部分图片来自Dreamstime、Living Divani、Wikimedia Commons
特别鸣谢｜gta Archives / ETH Zurich, Alfred Roth(BBPR Portrait)
摄影｜Santi Caleca、Deensel
撰文｜Since Chen
编辑｜Tangke
视觉设计｜Mok Mo
实习编辑｜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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