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漫无目的旅行,安静地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远方的灯塔在指引,直到完成我该完成的使命。”这是一首叫做《灯塔》的歌里面的一句歌词。每个人人生中都会有一座灯塔,它如一座山峰,坐落在云海之中在黑夜里指引着你要走的路。
它可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点明了你未来的目的,也可以是一本循循善诱的书,告诉你如何在人生中寻找真理。但有一个人,他的灯塔是一条路,一条长征30万多公里,没有终点的马拉松。
“疯子”的万里路
“人们总说我的木车过于简陋,但我自觉它们绝不逊于都市里的五星级酒店,五星级酒店里奢华的只是财富和等级,而小车奢华的却是江山与云天。”
这是《疯行天下》中的主角谢建光所说的一句话,如果你是一个不了解他的人你一定会这么问:“是什么样的执念能让他拖着一辆铁皮车徒步行走中华大地30多万公里?”
谢建光一个一无所有却又在精神世界里找到宝藏的人,在世人皆在城市之中寻找自己的一处容身之所时,24岁只有小学文凭的他已经拿上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开始了自己云游中国的旅行了。
1983年开始启程,身上只有150块钱,想要靠着这些钱走遍大江南北,可望不可及。别人都笑话他痴人说梦,但他就是这么干了,还一干就是34年,也许正是这种鹤立独行才能配得上他后来“天下第一疯”的称号。
路上没吃没喝,去路边野田找点野菜土豆,清水一煮便是一顿;路上没有住所遮风挡雨,桥洞山洞便是一宿。活脱脱的把一个二十有余的年轻人活成了一个流浪汉,但他没有在意世俗看他的眼光,心在山野,不畏红尘洒脱的依旧背起行囊走下去。
他就像一只鹰一样,永远不会在地平线上久留。但他又和别流浪汉不一样,可能源于自命清高的态度,他从未想过靠乞讨来维持路上的消费。
更多的是一边走着一边把钱赚着,在路上走着,还时时刻刻在留意着地上的垃圾,别人当废料,他当宝贝,路上的钉子螺丝塑料瓶在他眼里都是“金子”。
他还专为这些地上捡来的“资金”准备了一个包,就这样一个包放着生活必需品,一个放要拿去卖钱的废品走哪算哪。
又或者,在路上遇见了谁家需要帮忙上去搭把手,农村出生的孩子动手能力强,又是做瓦匠又是做漆匠。为了能够赚到旅行的资金这些都不叫寒碜,十几年就这么走过来。
行走的屋子
谢建光爱读书,但是路上却没有一处僻静能让自己静下来安静的看书。突然有一天灵机一动,自己有木匠的手艺怎么不给自己做个车?
白天载着大大小小的生活品,晚上还能给自己遮风挡雨。就这样他照着手拉车的样子开始着手自己的第一辆“房车”。
都说香港人蜗居生活很累,那是你没有见着谢建光的小蜗居。外表就是个手拉车,上面架块木板再装上一个木制顶棚,底下两个轮子一个轴,长宽刚好够自己进去这就完工。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小房车刚做好没多久他又启程了,但现在有了这个属于自己遮风挡雨的“小房子”他倒也舒适了不少。
就这样在往后的十四年里他前前后后拉坏了整整五辆这样的车。有一辆还被迫留在了可可西里。谢建光无所谓,但他的朋友看到他这么折腾,看着心疼。
终于在2010年的时候找到机会为他量身打造了一辆不锈钢的“房车”,车身更牢固更长,还在顶上加了个太阳能板,给里面的顶灯供电,为他晚上读书也提供方便。前面的旅行包里装的是柴米油盐的路途本金,后面的旅行车里装的是弥足珍贵的友谊长情。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谢建光虽一路向前未曾止步,但也桃李满天下。看似疯疯癫癫其实清醒得很。也许是这种豁达,人天自两空的态度,让他能在路上遇到许多志同道合之人。
每当他在路上有所思所想,有喜闻乐见之事都会用短信发给自己有文化的好友,而这些友人则帮他整理出来将之发到网上,这才有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谢建光。
后来他自己也换了智能手机,便开通了微博,在路上的他更像是个流浪在世俗之外的诗人,你可以从他的微博字里行间中读出他对生活乐观的态度。
而这些微博中所展现的他,仙气中有透露着俗气,雅俗共赏,他俨然已经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旅行者那么简单了。他边走边写,在网上不知疲倦地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乡村毗邻高楼大厦都是他灵感的来源,他不仅仅只是在路上给别人看他走过的风景,还在思索着自己人生的意义。“只走不思是无聊浪费,走着思着是心量大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后来他又走到了西藏。同上一次入藏不同,这次,他多了许多朋友。路过朋友的咖啡馆里小坐养神,在藏族姊妹的屋里品品酥油茶,人们都是为生活而生活,而他却是为心灵而跋涉。路上苦头不少,但好在有那么多良友在远处陪同,在故地重游时有熟人可访或许这就是谢建光自己在探索所追逐的人生。
“驴友之父”的不辞而别
2016年4月谢建光的微博在此永远没有了更新,他自己也永远地停留在了拉萨这片圣洁的土地上,同年,怀着对谢建光多年的敬佩与缅怀,他故乡宁波的好友替他整理好一路上所见所写,出版了他的自传书《疯行天下》。
同我看过的《侣行》这部纪录片不一样,这本书更多的像一个普通人寻找人生意义的日记本,他记录了一个没有文化的流浪者如何成为一名流浪诗人哲学家的故事。
有人问过我,长辈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的子女结婚生子,可能就是怕他们的子女以后会客死他乡而又无人问津在一片陌生的地方离去身边却又没有至亲。有的人把人生当作一场旅行,而谢建光则是把自己的旅行当作了人生。
他做的是对还是错,已经没有探讨的意义也没有人能够定义。但我知道,他在自己漫长的34年旅行中,寻找到了自己旅行的目的,找到了自己人生中所想找寻的“灯塔”,路上一路走来喧喧闹闹走在市井之中遇到那群也想背上背包上路却又被生活所困的人,他带着的是他们的寄托上的路,他也不是在漫无目的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