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山花初绽时节,躬逢卢氏“首届连翘花季”盛事,作为“河南思客作家采风团”的一员,于霏霏细雨中,第一次踏进这个山环水抱的豫西边城,揽胜、探幽、深呼吸。
卢氏,确实神奇:横跨黄河、长江流域,左右逢源;分属伏牛、崤山两大山系,前后可倚;4004平方公里土地上,耸立着4037座秀美山峰,流淌着2400多条河流溪涧,堪称寸土寸山汇清泉。
参加完“首届连翘花季”开幕式活动,卢氏县文联和作家协会的几位作家,带我们乘兴去品赏文峪乡庙沟河村红石谷千亩樱桃园。
汽车依山缘水而行。一走进大山,人就卑微如芥籽,汽车也成了小玩具。放眼望去,山坡上的草木刚刚萌芽,色调还是一片苍灰,却一个个伸胳膊踢腿,自在而放肆。山是人家的,随它去打扮吧。
早春的山岗上,到处都是苏醒和茁壮。绿色迷失了一个秋冬,这会儿重又对这个世界探头探脑,意图占领。趁着青绿还不成军,那些黄白红粉……各种各样的花朵,就以季节尖兵的姿态,赶紧登上枝头,载歌载舞,争奇斗艳,去博取人们的一声声赞叹:哟,花花世界啊!
走进山里,如同置身氧吧,湿漉漉、清泠泠的空气,吸进体内,实在清新舒爽惬意,好多次,我好像都听到了那些肺大泡们津津有味吧唧嘴巴的声音。深呼吸,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让这山林间的纯净氧分子赶紧占领肺腑,给自己的口鼻和心肺过个大年。
行走间,好几条淙淙流淌的泉溪从别处跑来,都到近前了,却要么侧身扬长而去,要么疯着、野着从桥下穿过,全然不顾及我们的惊喜和眷恋。
曲折蜿蜒,无数的山重水复后,一个掩映在樱桃花丛里的小村庄,睁大了新奇和欢喜的眼睛,将我们轻轻拥入怀中了。
村庄不大,二三十户人家吧。白墙黑瓦的房屋,或高或低、或疏或密地散落在村路和溪涧近旁。小桥流水,松篁交翠,鸡鸣犬吠,一派古朴安详。如此景象,多像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吴冠中画里的周庄,抑或诸葛亮躬耕过的卧龙岗啊。
云雾婀娜飘渺,小雨若断若续,四野格外迷离清幽。一条砂石小径,贵妃醉酒了似的,左摇右摆,来回飘荡着,没入村外的樱桃树林里。
林间的樱桃树,有些盛花期已过,花蒂上翠绿的果实绿豆似的咕咕嘟嘟往外冒。别看它们这会儿又小又青,再有一个多月,就能像红玛瑙一样熟透上市哩。正在盛开着,村人叫它“大樱桃”的,品种其实就是超市里常见的车厘子。因为成熟得晚,开花自然也晚。见我们来了,仿佛见到了知音,赶忙喜笑颜开地捧出一树芳华,朝我们甜美微笑。我们呢,无以回报,只能轻扶花枝,拥芳而骄。当然,作家们的相机、手机少不了是要“咔嚓、咔嚓”的,这样,不一会儿,微信朋友圈里,这些芬芳带雨的丽姿倩影,就可以让大家大饱眼福了。
花海深处,果林渐渐疏朗开来,一处百米多高的山崖,赤红着脸膛,好像关云长一样拍马而出,猝然挡住了去路。远远望去,这处三四个足球场大小的山谷,布满了一排排壮硕的塔柱和一道道狼牙状狰厉的峰嶂。呦嗬,云南石林搬这儿来啦!但近前细看,它们的构成却并不是石头,而是比较疏松的砂岩红壤。这里原来应该也是山梁,长期在日晒雨淋和山洪的剥蚀冲刷下,天长日久就变得沟壑纵横,怪峰迭出,蔚为奇观——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因为雨天湿滑,山谷里面土软坑多,我们只能在它赭红色的柱嶂边止步。抬眼望去,到处陡崖危嶂,诡壁怒岩。崖上崖下,砂岩裸露,寸草难生,颇有古道西风瘦马般的荒凉。稍微平坦些的,是那条忽隐忽现、充满神秘的谷底小道。我相信,走将进去,必会在享用一场戈壁丹霞的视觉盛宴之后,遁入一程浪漫艰困的大漠苦旅。
算了,进不到里面,就上山来看吧。这一看,嚯,又是一个新境界呢。
山下,已不再是重峦叠嶂,塔林擎天了。从脚下和两旁的山坡随意塌陷伸展开去的一道道山梁,瘦骨嶙峋,纵横交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掏去了果仁的核桃内壳。雨水浸湿了它们,那颜色便愈发红得鲜亮。呵呵,这是一个撼人心魄的丹霞石林盆景,是一片迷失在伏牛崇山峻岭中的戈壁奇观呀。
可惜,养在深闺人未识,只能在这荒山野岭中,一任风和雨了。倘若能移到都市近旁,相信一定会身价百倍,占尽风光。不过,世事难料,名气大,观者如潮,却也难保不会伤痕累累,苦不堪言。唉,终日与人类为伍,怕不见得是多好的事啊。
下得山来,我们在村中农家晚餐时,《河南思客》主编杨海燕有感于此地红石谷名字太普通,让作家们为景点重命名。有说“花海石林”的,有说“樱林丹霞”的,有说“卢氏石林”的,有说“樱谷丹崖”的……最后,杨总一锤定音,就叫:卢氏丹崖。
登车返程中,依然满心留恋:一边是樱桃花海,一边是戈壁丹崖,居住于此,不是神仙胜似神仙啊!(于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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