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非常时期,却因日子特殊,所以事前和叶新联系好了才与江野开车前往去的东山。乡镇的警戒相对没有城市那么草木皆兵如临大敌,镇上的老老少少居民甚至都很少戴着口罩,当然街巷里走过来往也是人烟稀少至还没溜圈站岗的狗多。
事儿完了我们去他的一涧茶坐坐,叶新忙前忙后烧水沏茶弄吃的,让我们外面随便兜兜转转会儿。
东山是我们过去常来常往的地儿,爬山游玩,清明扫墓,古镇西街的这条道儿也是时不时地走过路过。江野却说他这一带没怎么来过,我说响水涧怎么也是东山名闻遐迩的景点,你还是苏州本地人有点说不过去。所以闲庭信步,就近老镇旧村的转悠转悠。
涧的意思就是山间流水的沟。响水涧是因势地理的自然形成,年代悠久,东山古镇同龄。
涧长五里,上承莫厘峰和山茅峰的水,一路由法海坞沿山南下,沿途又汇入各支流之水,顺势而下,过平岭,迂回曲折,逐渐向南,越往下游,水势越急,沿曹坞村边缘,再转东南,入庙渎村,入西街,过施公桥,入施巷河。曲里抹拐,水势多变,缭缭绕绕,穿村过户,折而东去,犹如一条素练,飘然而去。
涧中多石块砂砾,水流虽然湍急,但清澈如镜。两岸不仅草木茂盛,果树密密层层,也还粉墙黛瓦,拱桥平桥,旧街古巷。美景无限,其乐融融。
通常把响水涧区分为三段,我和江野逆水而上的这一部分也就是下游的居民人家,由庙渎入西街这一带。还依依稀稀保留了原来石板街的风貌风姿,两边高高低低的流水人家,路石斑驳,深巷幽幽,驳岸石栏,如梦似幻。
尤其全长一千多米的西街虽然逼窄,分布有二十多条曲折幽深的小巷、小弄,50多年前的西街还是很热闹的,店面房屋椽摩檐接,衣食住行应有尽有。商行、店肆、酒楼、茶馆接二连三,多达百家了。
一水的花岗岩大石板铺设,石板下面是下水道。过去老话说:“东山石板街,雨后好穿绣花鞋。”意思老街雨后石板上水泄很快路面也干净的很。
相传明弘治年间,彰德太守严经之母——严三太太因为响水涧边的路人行走街上常出险情,倾其所有捐资修筑西街,独自购置了7500块花岗石板,又在小溪两侧砌了石驳岸,中间全部铺上了麻石板,形成了一条曲曲弯弯从东向西蜿蜒而去的老街。
所以后来东山严氏代有贵人,清朝乾隆年间,严福祖孙三代都中了进士,入了翰林,官至三品以上。严家富而好义,世代昌盛。
自然气息也好,怀旧气息也好,都是相当的怡人心旷。
据说,响水涧在平时还好,也是温温柔柔的轻手轻脚慢声细语,时而转入屋下,时而经过门前,时而缓缓桥下,时而隐匿踪迹,欲说还休,断断续续,藏头露尾的屋影树影水景桥景,相得益彰。一脉江南水乡的清秀肤色,溪水潺潺,宁静悠远。
但凡雨后,山水奔涌直下,层石如齿,如漱王液;飞珠溅沫,蔚然壮观;哗哗流水,响声悦耳;夏季洪泄,水源充沛,涧水轰隆,声闻里许,可闻听得万马奔腾、嘶响鸣天之声,响彻云霄。响水涧也因此得名。
我们去的这天也是诡异多端一日三变,早晨的阴冷沉沉,然后阴雨霏霏,稍后雨过天晴,又是冬日暖阳了。
叶新的一涧茶就是那个要紧要慢的位置,还真是不错,南下的响水涧既打屋的旁边而过,又在屋院的前面折东而去,得天独厚,伴以涧流水声,读书写字作画,茗茶抚琴赏石,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