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闻名已久,大抵总是有更多的欲望,所以一直推后着。去年没登成山,今年没有搭档,所以太白倒成了决定自虐一下的首选。朋友说:几次走太白,都感觉不错,只好自虐,也就听她的试试。
避开节假日之后,估摸着太白的杜鹃应该有了,不冷不热的时间上山,应该是个好日子,不过提前太久决定,心中只是期盼有个好天气,不希望让我N久没自虐过的行程蒙上阴影。可惜,天公似乎不作美,总感觉要下雨似的。
抵达西安之后,一路慢悠悠地出发,原先一起登雀儿山的队友开车带着,反正晚上抵达山下也就可以了。进山之后,空气顿时好很多,一直不高的情绪慢慢开始缓解。
这个瀑布是原本预定下山的出口, 说实话,现在对拍照的热情减少很多,天气不好,更没什么特别想拍照的激情。
一夜安顿,山下空气很好,小米粥就着地里种的蔬菜,加上北方的馍馍,清淡也清新。早上八点半出门,这天说是要走5-6小时,到老庙子,我属于那种有人操心我坚决不操心的人,唯一担心的就是不要下雨。只要不下雨,这阴霾的天气倒是徒步最期待的。
山里,野花都比城市开得大,也水嫩嫩的。
上山的途中一路看见摔死的野羊,不下六七头,有的散发着腐烂的恶臭,一年之后,它们就会只剩下骨头,尘归尘土归土地再度进入生物循环。有时,我会觉得能量守恒与转世之说有相通之处,都是循环着的世界。
上山之后一段时间,天气倒也凉爽,四下巡视,原来还是来早了,杜鹃只是零散地开放,不似四川山里那一片片的绚烂。
回望,低矮的流云让人有点担心。从这一刻,我们将进入竹林,也从这一刻,那场一直不期望的雨开始倾泻。在后来的几个小时内,雨越来越大,丝毫停止的迹象都没有。很快,全线湿透,连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干的。
接近营地前一小时的样子,我们在一块大石下避雨,向导说我们走得还是很快的,所以躲躲雨。但是此刻全身透湿的我一直冷战着,非常想换衣服,可是又碍于狭小的石头下连遮蔽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匆匆裹上冲锋衣,持续抖索着。
雨没有停止的迹象,更是夹杂小冰粒,向导又不肯前行,我的手指都开始僵硬,最后我无法忍耐,决定先出发,哪怕慢慢走也会暖和起来。十几分钟后,向导跟上,我才知道,他也是想换衣服,碍于我不能换罢了。
也就一小会的功夫,雨夹雪演变成直截了当的下雪,地面迅速铺上一层白白的颜色,当我们抵达老庙子的时候,暗淡无光的天空里雪被风吹得横着飞,几个冻得半死的人连忙支帐篷,烧水,拼命地试图生火,湿透的木头生火简直难上难,炉头一直点着都感觉没希望一般。
最终,两小时以后,一堆火弄出来,全部围坐火边,烘烤各自衣服袜子等等,因为湿材烟大,更是发明这种捆绑式烘烤法,颇为照顾眼睛。
一夜寒冷,近乎全面崩溃。
晚间,出帐篷竟然看到漫天星斗,连我这样的高度近视眼在没有戴眼镜的情况下,都可以看见星光,我兴奋地感觉到第二日会是超好的天气,让我兴奋不已,但我没有料到,最终我还是没有能够继续走上跑马梁。
早起看到阳光虽然不是很大,却也晃晃的。可是他们都不愿继续上山,甚至提出自己下山,鉴于太白这山出过好多次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承受不起,一个多小时劝说无果之下,决定下撤了。这感觉差劲极了!此时有伙伴觉得时间还很充足,遂和向导商量轻装上行,让我看看山梁也好,才得以让我此次行程不完全陷入崩溃的情绪中。
一夜的雪虽然很大,但强劲的风势使得尚未长出树叶的树枝上没有存下很多。即便如此,映衬着蓝天,让前一天的阴霾在此刻一扫而光。瞬间的心情就只为春夏之交突如其来的一场雪而惊奇。
人说太白小气候,果然不假。可惜,同行的伙伴抵死不从地要下山,不然这天气继续行走太白多好啊!
寒冷让冰雪挂在树枝尖,阳光的照射下,晶亮晶亮,熠熠生辉。
虽然万籁俱静,又生机勃勃,阳光如此简单就能够使得一切美好起来。
接近跑马梁前的树林子积雪多一些,貌似和针叶树林有关。一些已经吐露绿芽的树枝显示着春雪的娇柔。
向导悠悠地上山,没有继续穿越的压力,他显得很轻松。
两颗非常漂亮的松树有些鹤立鸡群的俊美着。
林间雪地似乎暂放着生命的气息,有时仿佛能听见树林的呼吸,其实这只是一种感受,但万物皆有循环,冥冥之中或许它们也不停吐露这种气息。
天空通透得让人感慨,遥望清晰的月亮,用相机居然能拍摄出环形山的样子。
再继续没多久,向导说即将可以看见梁子了,树丛间,蓝色的山峦已经显现。
这就是太白的山梁,此处不是跑马梁,是獒太穿越的山梁,虽说继续没多久就可以看见跑马梁,但是,老庙子那里他们还等待着我们下山,于是抱着许许多多缺憾下山。虽说有可能再来,但那种再来的话说多了以后,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这次看见很多野鸡,大多都是雌性出来觅食。距离也不远,但是,靠近未果。唯一的雄性野鸡是下到山下看见振翅一飞的惊鸿,清晰度就很打折了。
下山的速度总是比上山神勇,很快就离开雪地,转弯处已经可以遥望跑马梁。若是他没有坚持下撤,此刻大约也走到让人纠结的跑马梁上了吧,不过,万事都是个缘份,此次就此打住也就打住,一味难受不如享受。
不记得这个是什么草药了,据向导说有毒性,但是看着真是好看。
休息午餐,石头舒服地可以躺人,阳光温柔地可以杀人,简直和前一天天壤之别,如何让人不纠结,即使我说不抱怨,但还是忍不住回来嘀咕嘀咕。
休息时刻,坚决消耗天然冷冻及醒得刚好的红酒,阿根廷的热情及冰凉脆滑的口感,显然是为了补偿我那一大个的缺憾,当然还有好几罐天然冰冻啤酒也顺利进入个人肚腩,他真是太能背了!
也不知道多快就到山下,等车的档口,对着山上淌下的水一顿瞎拍,手持尝试各种慢门,练习铁爪功。还好,至少有张最清晰的,还算满意。
乐乐很勤劳在一边煮茶,脱了鞋晒他的袜子,这孩子说很担心自己的鞋在跑马梁上开口,加上前一天湿冷没衣服,因此没上了。在我一顿暴鄙视和暴鼓励之下都不为所动,意志坚定到背着华丽丽FB物质,艰辛自虐到下山还没全部消灭完。想来三天的口粮变成一日半,吃不完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