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杜甫的诗句描绘出江南早春的景象。昨夜细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晚,早早睡来,天还是蒙蒙亮时,清脆的鸟鸣声从窗外不远外声声传来。春天终于盼来了。
清晨的团团迷雾渐渐散尽,又逢周末双休。因为和春天早有个约会,虽然是乍春还寒的日子,却是春游好时节,按捺不住的我们相邀出行。西南行进七八十里,不久就到了千年古镇殷汇,目的地是在秋浦河畔的一个美丽乡村——旧溪村。
旧溪村地处秋浦河的中下游,一面靠山,三面环水。秋浦河悠悠流淌,在当地延绵十余里长。村子中心建有方氏祠堂,当地人修辑如旧,数年前筹资重建,恢复为三进。祠门敞开,几位年长者坐在祠堂前谈天。旧溪方村以方姓为主,谱志记载:旧溪方氏于元末避乱,采渔于旧溪,渐成旺族。祠旁长有一株百年黄栗树,古木参天。有名的旧溪村渡口在村庄出口,村民出入长久靠小渡船往来秋浦河面,如今没有桥梁的历史终于得以改写。
春行旧溪正是惊蛰当日,民间有句谚语:“惊蛰过,暖和和,蛤蟆老角唱山歌”。三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草木萌动,生机盎然。秋浦河如诗般静静流淌着,澄清如玉,一改夏日的狂野和不安。春行河堤上,清风扑面而来,小草偷偷得探出头;柳树羞涩得露出嫩绿的新芽,纤细轻柔的柳丝随风飘游,轻拂着脚下疏松的泥土。令人浮想到贺知章的诗歌《咏柳》,他别出心裁的将二月春风比喻成剪刀。边走边看,观赏着路边细雨温润的朵朵春花,赏心悦目之余不觉非常惬意。“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欢快的鸟儿刚从远处飞来,相互啼啭起来,仿佛在倾诉着彼此的相悦之意。
一夜的春雨润湿了秋浦大地,四周的田野湿润润的。伫立在田野上,呼吸的都是自然清鲜的空气。春天是美好的,充满生机和无限活力,也是结伴出游的好时节。或携妻儿,或邀友人踏歌而行,三三两两不亦快哉。家人牵手相伴,一旁的儿女喜笑颜开,更是欢蹦乐跳。望着他们迸发出的无限活力,我忽然感悟:润物细无声也是一种生活境界。此时此刻,我感到自己的耐性远不如这场春雨。春风和春雨催发了孩子的天性,而我却顾及不到孩子内心的情感,时而责备于他们。惭愧的我,暗暗思考以后定要带孩子多亲近山水,亲近自然,培养内心阳光而善良的品质。
旧溪一带曾属古秋浦县境。放眼四望,青山绵绵不绝,层峦叠嶂。老灌口有诸多名山,如秀山、玉屏山、笔架山等。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闻名遐迩的仰天堂在旧溪村的玉屏山,沿着弯曲的道路盘旋,我们喘着大气在险峻的山路上攀登,汗流浃背,爬到海拔三四百米高的芙蓉峰,眼前突现壮观之景。山下的千亩油菜花,正成片成片得开放,金灿灿的,很是养眼,只是面积仿佛没有以前多了。山岭上,杜鹃花还未绽放,浅红色的花骨朵惹人惜爱,一个个含苞待放。寺院后的密密竹林苍翠欲滴,在秋浦圣境营造了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只是天阴显得愈发冷清。
午后,山上的雾气迷漫,还是没有散尽。傍晚又下起了小雨,好在开车的朋友开惯了山路,驾轻就熟一路安稳下山,为春之行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初春的江南,走一走,感受最深的依旧是杨柳依依,烟雨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