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博州 | 冬都精：草原儿女的世外桃源
博州境内有两大水系，一为博尔塔拉河，二是精河。
提起精河，我们想到的常常是一个县，但其实它也是一条河，并且先有了河，再有县。
发源于天山支脉婆罗科努山北坡冰川的精河，自南向北注入艾比湖，全长114公里，流域面积2150平方千米，滋养着14万精河人生于斯、长于斯。
精河，是由冬都精、乌图精、额门精三精之水汇聚而成。秋分时节，我们来到位于精河县托里镇东南约85公里处的冬都精，探访这里的山川草木。
冬都精，是蒙古语，意为“中间的河”，全长约56公里，是精河上游河段较大的一条支流。这里群山环抱、河谷纵深、流水潺潺、松林密布，部分土尔扈特部蒙古东归安居于此，放牛牧马牧羊，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世外隐居生活。
它被摄影师誉为博州的“香格里拉”，被文人赞为“英雄归隐的云中秘境”，它集群山、丹霞、怪石、草原、河谷、林场、海子等众多地貌于一体，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原生态美景汇聚之地。
从精河县城出发，一路向西南方向，经国道312、八家户农场，约半小时车程，就来到了冬都精的入口处。
自此，你将开启一场犹如梦境的奇幻之旅。
进入冬都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神奇险峻的丹霞地貌。越野车在“搓板路”上疾驰，狭窄的道路上尘土飞扬，遮挡视线，前路顿时充满未知。路两旁，灰褐色的、寸草不生的矿山犹如金刚巨人盘旋在视线上方，颇具威慑之意，仿佛在向人们无声地诉说着：无限风光，常在于险远。
往里走，石头山消失，转而是黄褐色甚至橙红色的土山，造型也尤为独特，仿佛大佛赤足踏于大地。借助无人机的上帝视角，万千沟壑，沟壑纵深，起起伏伏，鬼斧神工，更为震撼。山路盘旋，犹如巨龙，引领我们一路寻找河流的方向。
有时，会偶遇怪石若干，造型各异，让人联想起怪石峪的石群，莫非两地或有关联？
此时，在山谷中穿行，是绝对想象不到，前方的世界，会有多么温和、柔美。
约莫一小时，冬都精河忽然出现在右手边，河水碧绿，犹如绸缎，清澈见底，叮咚作响。
有水的地方，就开始有无限生机。泛黄的密叶杨最为惹眼，秋风为之铺染了金色的衣衫，与笔直的雪岭云杉并肩，一个像娇小可人的新娘，一个则是她“陌上公子人如玉”的爱人。
远处高山上，则是金色白桦，与你遥望，与山间白云、蓝天、溪水，共同为人临摹出一幅秋日山水画。
往里走，则开始一次又一次，与羊群偶遇，与牛马相逢，与牧民相识，与这寂静山地间的灵动万物道声：“你好。”
只见，小牛犊或依偎在牛妈妈身边，在草坡上悠闲地躺卧，或奔跑在草坪上，不时“哞哞儿”两声，仿佛在跟妈妈说：“我去玩一会儿就回来”。
又见，山羊洁白，羊角弯弯，身披厚实绒毛，眼神迷离，唇边笑意满满。绵羊肥硕，挤挤挨挨，行走时屁股一扭一扭，煞是可爱。空气中，秋风混着羊粪味儿，莫名地好闻。
最灵动唯美的画面，非健硕马儿莫属。它们踏河而过，一跃而起，马尾高扬，厮鸣声阵阵，马蹄下，是河水滔滔，咧咧作响，奔流不息，流向远方。
冬都精内，有一藏于群山之内的“海子”，被牧民称为“神湖”，又名“贼湖”。每年到了六月底，会在一夜之间溢满，此后两三个月的丰水期内，就像一枚碧绿宝石镶嵌在草原上。
当我们沿着石子路，颠簸至这片湖前，湖泊已褪去碧绿，褪去丰满，变成黄色的小水沟，但因铺于泛黄草场之间，也颇有一番景致。
更何况，站在广袤天地，看山坡上的羊群似音符，飘荡在山岗间，它们踏过的羊肠小道，变成山坡上的一道道印辙，给大地增添了律动之美。
每年七月，水草最为丰茂之时，冬都精的牧民便相约汇聚于此，举行一年一度的敖包节，煮酒烹羊，载歌载舞，马头琴声悠扬，蒙古长调不绝于耳，再来场酣畅淋漓的赛马，此情此景，热闹非凡。
在“神湖”旁的敖包，向导孟克为我们斟满一杯酒，引领我们祭敖包。一杯敬天地，一杯自饮，再绕着敖包走三圈，其间心中默默祈福，是为仪式完成。伴随着经幡飘飘，哈达飞扬，颇有一番神圣。
“峰岭高处，积乱石成冢，名鄂博（即敖包），谓神所栖。”蒙古族人认为天地浑然一体，他们崇拜山岳，崇拜河流，崇拜万物生灵。也因此，他们珍爱这山间的每一草木，从不砍伐树木，只捡拾枯朽倒地的老木，用以生活必需。
行驶约六小时后，我们才恋恋不舍地返程。再晚，天黑道路更加难行。
据说，冬都精河的源头处，雪山林立，冰川广布，鲜有人至，更是一番美轮美奂之圣地。
伴随着如鸭蛋黄一样金灿灿的夕阳，我们一路疾驰，最终回到平坦的柏油路上时，恍觉冬都精的所遇所见，犹如黄粱一梦，美得有点不真实。
但深知，它就在那里，滋养牛羊数以万计，哺育草原儿女世代繁衍生息。
文：杨薇薇
图：胡维斌、杨薇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