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绿色
我们的汽车就要进入大柴旦镇了,景新红变得十分兴奋。他搓着手说:“进城啦!进城啦!”。
景新红是南八仙公路段副书记,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他来南八仙还不到三年,之前是一名总后青藏兵站部的兵。
我们在南八仙的采访,王子华书记并没有安排人陪同,一任我们信马由缰随意采访。但只要离开南八仙,或是冷湖,或是大柴旦,他总会安排人陪同。他虽不说,我们也明白这是为了照顾好我们。他说过,到了南八仙,我要为你们负责。出发前,王书记很严肃地对景新红说:负起责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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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柴旦离南八仙一百多公里,是北去敦煌,南去格尔木的必经之路。这个深深埋在茫茫戈壁中的小镇,东西不超过两华里,即使是阳光最暖的中午,街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就是这样一个还没有内地小村子大的地方,对大戈壁中的养路工却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大柴旦是养路工心中一座很繁华的城镇。这个在五月中旬才能见到几簇绿色的城镇,就是养路工连做梦都愿意梦到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常挂在养路工嘴边的大柴旦,正是因为有了那几簇绿色,才具备了使养路工梦牵魂绕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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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八仙是块不毛之地,春秋冬夏永远亘古不变赭黄色。这里很少绿色。如果说戈壁滩上的骆驼刺在七、八月份毕竟还能泛出绿色的话,那么一旦走进雅丹地貌,就再也看不到一点绿意。随风而走的沙砾和傲然不语的雅丹地貌,把整个世界装点成了赭黄色。
大漠中的养路工是一个与绿色绝缘的群体。每年冬季来临,大部分养路工就可以回到城市的家中,那时高原的城市已褪尽了绿色。到第二年的四月份,城市的绿色还没有葱翠,他们又要打点行装,走进那片没有绿色的大漠。再回来,又是冬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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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规的想法,养路工宿舍里应该不缺少花花草草,但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因为绿色是要水来滋养的,在大漠中,水比绿色还要金贵。他们渴望绿色,但终日陪伴他们的只能是漫漫黄沙和不语荒原,绿色只能留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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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是南八仙每个养路工最渴望见到又最少见到的颜色。所以我们专程到一百公里外的大柴旦拍摄绿色,刻意把绿色编辑进《与荒原对话》,让生命的色彩陪伴着南八仙,为那些大漠中的人们圆一个绿色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