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起来的时候,心莫名烦躁,就又想着往贵州的山里走,山里面有一个好去处,息烽青山苗乡绿化村。这几年的大热天,我就在村里的后寨和中寨待着避暑。喜欢这里的理由很多,扳着手指头就能数出一二三。
凉快是首选,这里海拔1200多米的高度,早晚仅有20度左右的气温,不用空调不用电扇,盖着薄毯安然入梦,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得床来,神清气爽,薄雾中的山村,在鸡鸣鸟叫声里,开启时间新的轮回。对住在城里空调房里的人来说,是享受不到这份纯天然馈赠的。
空气好也是可以说说的,方圆十数里,无工业企业,没污染,确保了好的空气质量。其实,这空气质量究竟有多好,对常人来说,也是说不出子曰来的,就是一个感觉。比城里空气好,闻起来舒服,可对于我们同行的一个朋友来说,就不单是感觉了,那是空气疗养和享受。他有慢性鼻炎,不时需要点滴药物抑制鼻炎的发生,可他到了这里,鼻孔通畅,声音洪亮,那叫一个爽,人前人后都说着那里的好。
水更是可以说的,我们随村里老支书去参观过村里的供水系统,水是从村背后大山老龙洞里引导出来的,在一个遮光的水池里储着,通过管道连通村里每一户人家。打开水阀,亮晶晶的水才见了天日。老支书骄傲地说,我们这水,曾被一家大型旅游开发集团送去检验过,富含多种对人有益的元素。这水究竟含多少元素,我们没看到质检报告,是不知道的,但我们一起去的一个讲究喝茶的朋友说,这水是真的好。泡出来的茶好喝,烧过水的水壶连水垢都没有,这在城里是不可能的。有这一说,再喝起水来,就感觉不一样了,好喝。这里还有一个大家都喜欢的理由,除了我们一行人外,没有其他的避暑人群,少了城里人烦躁的拥挤和碰撞,清清静静,悠悠然然,恍若世外桃源。
这么好的避暑之地,令我们流连忘返。
喜欢早晨在山村里走步。我理解的走步,是一种比散步快一点的节奏,散步是懒散的走,走步是有节奏的锻炼。呼吸着带露的空气,行走在寨子的小道上,看着朝阳慢慢爬上山岗,将最初的一抹金色铺洒在山村田野。照耀出一片丰收景象,稻田里稻穗饱满,包谷地里的包谷饱满得快要撑破包裹着它的外罩。黄豆已是收获季节,一片金黄连着一片金黄。阳光带走空气中薄雾的气息,将丰收的味道送入心扉。在寨子的广场边上,这个时点总能看见几个外出打散工的村民在等候接他们的车,早出晚归,就近打打零工,是这里村民农闲时的一种状态。
趁着凉爽,换上太极服,就奔广场荫凉处打太极拳去了。原以为慢悠悠地舞动手脚的太极拳是最轻松最好学的一种运动,结果一头扎进去,二年时间也仅仅只学会了一点皮毛。不敢吹牛,更不敢示人,躲在家里跟着视频比划。好在我不想放弃,知难而努力,庆幸自己尚有恒心和毅力,奔着太极拳的一招一式,迎难而上,一天几十分钟的练习,不敢怠慢。老有所学,既是锻炼,亦是寄托。
有雨的日子,沏一壶茶,搬一把靠背椅子依窗而坐。看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听雨点拍打着包谷叶面儿的声响,就是雨打芭蕉的感觉,有情有景。在家时精心整理打印好的《重庆晚报·夜雨副刊》《人民日报海外版·旅游天地》 《华西都市报·行游专刊》的文章,全是今年上半年的好文章。送去打印店装订成册,像杂志一样精美,爱不释手。翻开读着,雨声里,文字世界中融进着我的思绪。
常在离我住房二三十米的一个地方久久地伫立,那里有一栋多年失修的老房子,房前有一石碑,刻着四个醒目的大字:朱德旧居。就这样伫立着,看天上风云涌动,就想到当年红军长征经过贵州息烽时,朱德总司令就曾在这里叱咤风云,指挥千军万马,突破敌人的围追堵截,继续挥师长征!一代伟人住过的旧居,令人敬仰。我寻着伟人旧居门前的小路,往对面小山包走,那里是朱德总司令当年指挥作战的指挥所,我庆幸呵,这条小路上有红军的足迹,有伟人的足迹。我虽渺小,但我仍在踏着前辈的足迹前行。
苗乡的夜晚令人陶醉。晚饭后,天还没有黑尽,男女老少就走出家门,脚跟脚地来到广场聚会,像赶场一样热闹。有事无事都去广场坐坐,成为一种生活状态。广场东西两侧的石条凳上坐满了吹牛聊天的村民,老爷子们吧嗒着纸烟闲说陈年旧事,壮汉们交流着山里山外的活路。婆姨们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话题,媳妇姑娘们随着音乐节奏跳起广场舞,广场中间的篮球场上,一群大小伙子跳跃着正在释放青春的活力。最为活跃的是一大群苗家小朋友,不知疲倦地在广场上跑动着,呼喊着,好似在宣示着他们是苗乡的未来。夜色中的苗乡,欢乐的广场,一片盛世祥和景象。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