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越秀山故事》征文选登:
神秘的赵佗陵墓在越秀山吗
黄淼章
越秀山是名城广州的主山,又称为越王山,这是因为西汉时期南越王赵佗在山上建有越王台。清初诗人陈恭尹在登越秀山时,曾赋诗《九日登镇海楼》,其中有“五岭北来峰在地,九洲南尽水浮天”之名句,形象地描绘了广州古城的山川形势。白云山和越秀山,是广州城北的天然屏障,而“青山半入城"的越秀山更是古代广州城北拱卫城区的险要之地。广州是国务院公布的第一批历史文化名城,距今约六千年前,先民们就在岭南这块热土生息繁衍,揭开广州人文史的初页。就在越秀山下这片古老神奇的土地上,孕育了一个强悍的民族——南越族,滔滔的珠江,成了南越族的摇篮和发祥地。秦末汉初,这里出了一个传奇式的人物——赵佗,成了古代岭南历史上叱咤风云的第一人。
赵佗是河北真定人,早年随秦军出征,骁勇善战,在平定岭南的战斗中屡立战功。秦始皇三十三年(公元前214年),秦统一了岭南,在此设立了南海、桂林和象三个郡,今广东大部分地方属南海郡。秦始皇任秦将任嚣为首任南海郡尉,当时的赵佗年仅20余岁,属秦军年青的将领,被秦始皇封为新设立的南海郡龙川令。
秦始皇在统一六国创造辉煌的同时,又实行残酷的暴政,为秦的灭亡埋下了伏笔。秦王朝建立后,饱受战争之苦的黎民百姓渴望国家统一,医治好战争的创伤,过安定的生活。但是,好大喜功的秦始皇却频频发动战争,滥用权力,施行暴政。他大肆发兵北击匈奴,南平百越,筑万里长城,建阿房宫,修骊山陵。同时,秦法极为严酷,中外罕见,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公元前209年,走投无路的戍卒陈胜、吴广等数百之众在安徽蕲县大泽乡揭竿而起,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农民起义爆发了。大泽乡火种一点燃,反抗暴秦的斗争在神州大地迅速兴起。短短几年,一个曾经无敌于天下的秦王朝灭亡了。中原动乱,楚汉相争,各方诸侯纷纷自树旗号。在中原一片混战之中,谁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岭南的问题。远在边陲的岭南,暂时被忙于争霸的诸侯遗忘了。而南海尉任嚣当时极为担心岭南会陷入动乱的战火中,决定乘中原动乱之机而据守自立,并立即着手实施保境安民的构想。
可惜天不遂人愿,任嚣在制定据守岭南计划的紧要关头却得了一场大病,病榻上的任嚣想起了赵佗。赵佗当时任南海郡龙川令,是任嚣的心腹。任嚣紧急将赵佗召到番禺(今广州),进行了推心置腹的密谈。任嚣对形势作了详细的分析,“我听说中原陈胜等造反作乱,秦王朝的政治也太苛刻了,天下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怕盗兵侵扰岭南,打算起兵断绝新道,加强守备,静观中原诸侯争斗的结果。但是我病得太重了,不能干了。番禺这个地方,北有山岭之险,南有广阔的南海,地域很大,可以立国。这个事业我就托付给你来干吧。”任嚣这段临终嘱咐,就是要赵佗实施保境安民的措施,同时也告诫赵佗可趁中原动乱之机,自立为国。任嚣于是假以诏书,让赵佗代理南海尉官职。任嚣不久即撒手归天,赵佗接任南海尉,立即将计划付诸行动:派兵断绝了岭北通往岭南的新道,聚兵守卫关隘,还封锁了几个秦关,隔断了岭南岭北的往来。赵佗首先牢牢控制了南海郡,静观中原之变,并阻止了战火向岭南蔓延。
赵佗,是和任嚣一起参加了平定岭南的将领,秦统一岭南的有功之臣。在秦末动乱的关键时刻,任嚣赋予他重任是颇有眼光的。赵佗曾领军南征北战,有军事指挥能力,又担任龙川令多年,有治理郡县的才能。所以其军事能力和政治经验,都比越人要丰富得多。而当时岭南越人,遭受了强大秦军的沉重打击,本身又处于较分散的状态,岭南的统治阶层大多数是南平百越的秦军将士,越人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自行集结起来反抗秦朝的统治。赵佗审时度势,在中原诸侯谁也没有精力关心岭南边陲时,充分利用了有利时机和险要的地理环境,占据南海郡。秦亡,赵佗更放开手脚,出兵击并桂林、象郡,诛杀了秦时任命不听话的官员,让自己的党羽接替,将整个岭南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公元前204年,赵佗更进一步自立为南越武王,在岭南建立了南越国,建都番禺(今广州)。
赵佗立国后,立即开始治理这个王国,他在南越实行绝道闭关自治的办法,避开了中原的战火和动乱,实行了有利于岭南发展的“和辑百越”的民族政策,一方面他仿效秦制,在岭南建立一个中央集权、郡县分治的封建王国,但又不仿效秦王朝那样滥施暴政,而是有效地实行保护中原移民的政策和文化传统,引进中原先进技术,促进岭南生产力的发展;另一方面,又尊重越人风俗,任用越人首领为国中重臣。赵佗的治理颇有成效,使原来比较落后的南越逐渐强大起来。这位广东历史上第一位南天王曾得意洋洋地说:“老夫身定百邑之地,东西南北数千里,带甲百万有余。”虽然是夸大海口,但亦反映出南越王国当时确实具有了一定的实力。
赵佗值得称道的就是心态好,身体好。秦始皇派他来岭南,秦始皇驾崩,秦二世死了,他风华正茂。楚汉相争,赵佗躲在岭南看热闹,还趁机将桂林和象郡拿下,在岭南建立了南越国。汉高祖得了天下,赵佗表示“臣服于汉”,后来,刘邦一命归西,接班的汉惠帝死了,赵佗在岭南正干得风生水起,吕后、汉文帝也归天了,赵佗仍然活得好好的,汉景帝辞世,他依然健在,一直活到了汉武帝时期。赵佗大概是在公元前219年随秦军来到岭南的,经秦始皇、秦二世、楚汉相争、汉朝立国、高祖、惠帝、吕后、文帝、景帝,到了汉武帝建元四年(公元前137年),赵佗才撒手人寰,这段时间共长82年,在这期间熬死了不少皇帝,说明他是真正的长寿之君。假定赵佗当年20岁入越,至死已是102岁了。所以一个人要想成功,身体真的很重要,不能光有理想、有能力、有金钱,没有健康结果一切都是白忙!可见得健康者得天下!
《史记》、《汉书》等史书中均没有提到赵佗死后葬于何处。因此,赵佗陵墓之谜,在这位传奇式的人物下葬后就开始产生了。
赵佗生前就为陵墓作了缜密的安排,因山而坟,地面不留痕迹。赵佗是岭南第一个用“障眼法”来修筑自己陵墓的人。到了三百多年后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很多王公贵族也用“障眼法”来营造自己的坟墓。民间传说曹操有七十二个疑冢,其实也是障眼法。
南越王赵佗在世,收藏了许多奇珍异宝供自己享用,死后又带入陵墓。虽然南越王生前独霸岭南,拥有无限的权力,但是南越国毕竟是一个地方割据政权,国土地面积及人口和汉朝的一个大郡差不多。刘邦建立汉朝后,由于政权甫定,国库空虚,国力有限,北疆又有匈奴为患,因此,鞭长莫及,暂时无力南征,只能违心地承认南越这个小朝廷。但是,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南越国始终是汉朝统一全国的心腹大患。阅历丰富的赵佗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汉越共处只是互相利用,总有一天会兵刃相见。而且,形势发展是大汉王朝日益强盛,而南越王国则渐渐衰弱。因此,赵佗不可能将自己的陵墓造得非常宏伟巨大,目标显著。南越王深恐将来陵墓会被人盗掘甚至抛尸荒野。于是绞尽脑汁的赵佗将自己的后事安排得非常缜密,坟墓不封不树,埋藏得十分神秘。据史载,其出殡时,“多为疑塚”,灵车分别从番禺城四门出,当时就没有人知道真正装有南越王赵佗遗体的棺材葬在什么地方。
西晋王范《交广春秋》云:佗生有奉制称藩之书,死有秘异神密之墓。
据地方史志记载,越秀山上有马鞍冈,秦始皇曾因这个岗冒“天子气”,派人开凿马鞍冈,深至二十余丈,流血数日。后来果然发生赵佗称王之事。而晋人裴渊说赵佗墓在马鞍冈,大概认为马鞍冈是风水宝地,赵佗应该会葬于此。
唐代李吉甫在《元和郡县图志》中说赵佗墓在禺山。北宋郑熊的《番禺杂记》却记载赵佗墓在白云山菖蒲涧一带。清初屈大均的《广东新语》记载:“自鸡笼岗(今燕塘)至天井岗(即越王台,在越秀山),连山接岭,皆称佗墓。”按此说即从广州城北越秀山到白云山的连山接岭之地都可能埋葬赵佗,处处都有赵佗墓,处处都找不到赵佗墓。可见赵佗生前摆下了迷魂阵,使后人一直摸不着头脑。
在广东民间故事传说中,唐朝贞元时期,有个叫崔炜的人居南海,一次不小心跌入鲍姑井,这里竟通赵佗的陵墓。崔炜从陵墓中拿了一个宝珠,卖给波斯商人。此波斯商携珠返国时,珠落于广州大江,变为大石,珠江由此得名。此传说虽然神异荒诞不可信,但有一点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鲍姑井本在越秀山的三元宫,编此传说的人可能认为赵佗陵墓在越秀山上.
三国时期,广州属吴国的范围。吴王孙权听古老传闻说三百年前南越王赵佗在陵墓中埋葬有许多奇珍异宝,竟然不顾当时曹魏集团虎视眈眈想吞掉东吴的险峻形势,派出将军带上几千兵卒,千里迢迢来到广州挖南越王赵佗墓。他们禀承孙权旨意,大张旗鼓地到岭南掠夺珍宝,无恶不作,并挖地三尺,几乎把广州附近包括越秀山的大小冈岭都刨去一块地皮,结果只挖到了第三代南越王赵婴齐的陵墓,获不少珍宝。据说,当时有一些士兵,因不服岭南水土患疟疾而死亡,但当地越人却传说,士兵们是中了南越王地下幽灵的邪术,冥冥的幽灵使盗墓者不得安生。也许正是如此,随葬更丰富、墓葬规模更大的南越王赵佗陵墓,也就免遭浩劫了。
星移斗转,随着岁月的流失,神秘的南越王赵佗的宝藏,愈来愈吸引人。因此,历代都有不少人在做着寻找南越王珍宝的美梦。他们步孙权的后尘,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踏遍了南自鸡笼岗,北至越秀山天井岗以及广州方圆百里的大小岗岭,企图找到南越王的这笔令人眼红的财宝,一些传说较多的山岗成了盗贼们相继盗掘的重点。结果只是水中捞月,反而留下不少轶闻,增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赵佗陵墓也成为岭南最神秘莫测的古墓和广州一个扑朔迷离的历史之谜。
新中国成立以来,随着现代考古学的发展,广州考古工作者也将赵佗陵墓列为重点文物调查的对象。考古工作者历尽艰辛,在广州找到了数百座南越王国时期的墓葬,出土不少珍贵文物,对研究南越国史提供了重要新资料。可惜,它们都是南越国官员或平民墓。令人瞩目的赵佗陵墓仍然无影无踪。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广州搞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文物普查,专门把寻找赵佗陵墓作为一个重点进行堪查。根据汉朝陵墓远离都城长安的状况,考古人员认为赵佗陵墓会离南越国番禺都城稍远。广州考古的泰斗麦英豪先生当时就带着我们,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了广州远郊的峰峦岗岭中。因为汉代帝王陵离长安是比较远的,那么我们考古队认为赵佗墓距离南越都城没有一百多里,可能也有几十里吧,或许赵佗墓确实极为隐秘,我们寻找的地点又不符,竟无迹可寻。
上个世纪80年代中后期,民间也兴起一股寻找赵佗陵墓的热情。龙川的朋友打电话给我(本人当时任广州市考古队队长),他认为赵佗曾经在龙川当县令,龙川仍保留有越王井、南越王庙和赵佗故居。龙川县是南越王赵佗龙兴之地,赵佗死后应安葬在龙川县一个神秘的山头。
广州一位文物爱好者,认为赵佗墓在越秀山旁边的花果山,即现在的广州雕塑公园内。
还有位文物考古爱好者曾对我说,经过他多年的研究,认为赵佗的陵墓会在越秀山的越王台下,而越王台大概的位置就是在仲元图书馆(现为广州博物馆分馆)。该馆建在越秀山东面小土岗上,岗的面积不是很大,四周都没有大的拓展空间,在这里建造南越王的陵墓,面积太小。二三十年前,广州美术馆在岗上建办公楼,我们考古队很关注这块地方,进行过考古调查勘探,只发现有明代古城墙的基址,当时还用机械进行了地下钻探,最深钻到三四十米,钻出来的全是山岗原生土,没有发现古墓的痕迹,因此从考古调查勘探来看,可以基本排除所谓越王台下藏有南越王赵佗陵墓的传说。
20世纪80年代中期,在越秀山的广州博物馆因展厅面积太小,将镇海楼东边原有的一层博物馆办公室拆除,新建了一座陈列楼,在基建期间,地下发现一座汉代中型古墓,我们考古人员在此及附近调查和发掘,可惜也没有发现赵佗墓的踪迹。
还有人说,在文革期间,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越秀山挖了不少防空洞,但防空洞一般都是挖在比较低的地方,而从我们的考古发掘的经验来说,南越王赵佗墓应该在山岗中腰比较高的地方,一般挖防空洞应该碰不到南越王的陵墓。
三十多年前,人体特异功能之风越吹越盛之时,广州的一位有“特异功能者”,曾表示自愿用自己神奇的功能,协助文物部门查找赵佗墓的宝藏,但终于不了了之。可以肯定的说,当时,绞尽脑汁的南越王赵佗为修建自己永久的寝宫,耗费了许多财力并作了极端严密的防盗措施,他早已做好和后世之人打一场旷日持久的珍宝争夺战的准备。
1983年初,我们在广州西村凤凰岗发现了一座大型的木椁墓。这个墓规模很大,墓室长13.8米,宽5.7米。在考古钻探的时候,当时钻到木椁板,有“噔噔噔”声,我们非常高兴!我们请了几位文物考古界的老前辈前来工地指导,中山大学商承祚和梁钊韬先生看了现场也很高兴,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南越国贵族大墓,要我们好好地发掘。当我们顶着烈日连续奋战一个多月,终于打开墓室的时,一个惨不忍睹的画面出现了:巨大的木椁墓中仅发现了几个碎陶片,墓室被洗劫一空,幸好在盗洞里面出了20多件很精美的玉器。盗贼不知什么原因盗了一包玉器没有带走。劫后残存的22件玉器,质地坚硬,雕工精美,有璧、璜、环、蝉、玉舞人、组玉珮饰和剑格、剑珌等,我们认为墓主应为男性。有专家从墓葬的规模和残存精美玉器推测考证,西村凤凰岗大型木椁墓很可能是当年孙权派人来广州盗挖的第三代南越王赵婴齐墓,因为那个墓规模很大,玉器也很精美。
当考古队在广州远郊山岗到处都寻找不到南越王墓时,历史却喜欢搞惊人之作,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就在越秀山旁,一个震动中国考古界的彩绘石室古墓突然重见天日!
1983年6月,在原属越秀山的象岗腹心竟奇迹般的发现了一座汉代石室古墓,此墓位于海拔49.71米的象岗山上,从岗顶劈开石山深20米,凿出一个平面如“凸”字形的竖穴,再从前端东西两侧横向掏洞构筑耳室,南面有斜坡墓道。墓室东西宽12.5米、南北长10.85米。同年8月至10月进行发掘,古墓分为七个室,即前室、东耳室、西耳室、主棺室、后藏室、东侧室、西侧室。墓内随葬品极为丰富,品类繁多,出土金银器、铜器、铁器、陶器、玉器、琉璃器、漆木器、竹器等文物1000多件(套),特别是雕镂精美的各种玉器,堪称汉代玉器之大观。这是岭南地区考古发现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随葬器物最丰富的一座大型彩绘石室墓,墓中出土最重要的是一枚“文帝行玺”龙钮金印、“丝缕玉衣”和“赵眜”玉印,有力证明象岗石室古墓的墓主就是第二代南越王赵眜,这是继河北满城汉墓、长沙马王堆汉墓后中国汉代考古的又一重大发现。同时,南越王墓又是一座汉代文化宝库,为南越国研究提供了极为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第二代南越王墓的发现,重燃了考古人员寻找赵佗陵墓之火,我们的目光也从广州远郊转到了近郊的山岗。
从考古发现南越国墓葬看,有如下特点:墓葬多分布在西北郊和东北郊,大墓、中小墓分区各有岗埋葬,中小墓数十座围在岗上成一个墓群,大墓则独占一个山岗。从总体来看,南越国墓葬反映出的是“聚族而居、合族而葬”制度。第二代南越王墓独占了象岗,看来,赵佗陵墓也会独占一个山岗。根据在象岗发现第二代南越王墓,而在其西面发现了凤凰岗西汉大型木椁墓(疑似第三代南越王赵婴齐墓),那么,第一代南越王赵佗陵墓,按照方位和昭穆制度的排列,应该藏在象岗东面。按合族而葬制度,赵佗陵墓不会离第二代南越王墓太远。
离象岗较近、比较高大能容下王者之墓的山岗,有西得胜岗、花果山、飞鹅岭等,也即今广州电视台、广州市科技中心、广州大学、广州雕塑公园一带,这一片山岗一直是我们考古队关注的地方。这几个岗都是风化花岗岩山石,近三十多年来,这里曾大规模动土,几个山岗都被推削了几米至十几米,基建期间,我们考古队都前往调查发掘,在广州大学工地,我们配合基建推土工程,1987年8月、1989年3月发掘了数座西汉墓葬和晋墓,没有发现西汉前期的大墓。广州科技中心山头推土已达十余米深,1985年3月在工地发现一座西汉前期木椁墓,墓室呈“凸”字形,长9.6米、宽5.1 米,出土有近百件铜器、陶器等文物,但多保存不好,此墓规模较大,不少铜器有鎏金,表明墓主生前有一定身份,可能是南越王国中的一个较高级的官员。在广州电视台基建工地,推土已将小山岗削去近二十米,只在1988年12月在岗顶三、四米深处发掘了一座东汉砖室墓。这几座山岗本来比较高大,可以埋藏大型的古墓,但搞基建时挖土都很深,我们考古人员却未能在此找到南越王陵的线索。
而离象岗较近最大的山岗,就只有越秀山了。
本人曾结合有关史料和第二代南越王墓考古新发现,写过一篇学术论文《赵佗陵墓考》,发表在《岭南文史》杂志。从越秀山各个山冈的现场调查和分析推测,笔者认为赵佗陵墓很可能就在越秀山的主峰越井岗的岗腹深处。
赵佗选中越秀山为陵寝所在,因为这里的地理环境优越.滔滔珠江从其前面流过,从越秀山可眺望远处的碧波万顷,又可看到阡陌纵横的田园,还可俯瞰番禺城的风光。越秀山因山上有越王台遗址而得名,这个广州历史上叱咤风云的南越王赵佗,特别钟爱越秀山 ,赵佗常常到越秀山登高游玩,随行宫女在台上跳起越族歌舞,欢歌达旦。如此看来,越秀山不仅是2000多年前南越王赵佗和他的佳丽宴游的胜地,而且极有可能还是他的陵寝所在地,能以此山长年为枕,确实具有王者之风,与南越王赵佗地位相符。当然,这只是一个推测,找寻赵佗墓一定要经科学的考古发掘才能最后确定。
最后,应该指出的是,赵佗的陵墓虽然是他生前选定的,但丧葬仪式却是接班人第二代南越王赵眜主持的。赵佗的殡葬,是当年轰动南越国的大事。赵眜竟然能瞒过众人的耳目,做得神秘莫测,还制造不少假象,使人坠入迷雾,莫知陵墓所在。因此赵佗陵墓能长期保存不露痕迹,第二代南越王确实费了不少心机。迄今为止,这位岭南古代史上叱咤风云的南天王——赵佗,仍拥有着无数的珍宝在极其神秘的陵墓中安寝。这是一座埋葬在地下2000多年的岭南文化宝库,一旦发现,震撼神州,也将是研究南越国史最为珍贵的第一手材料。
亲爱的朋友,当您有机会参观广州南越王博物院,当您在宽敞明亮的展览大厅中,仔细鉴赏南越王的玉衣和精美的“文帝行玺”金印;当您在越秀山镇海楼瞭望锦绣南天时,不知您是否记起,象岗发现的只是第二代南越王的陵墓。或许,您的目光正落在镇海楼附近青翠的山岗上,那个创立南越王国,统治岭南达67年之久的第一代南越王赵佗,很可能就葬在那里;或许会在另一个秘密的地方;或许,就在您的脚下。
希望有那么一天,赵佗陵墓这个引人入胜、扑朔迷离的岭南历史之谜,将会被幸运的人解开。
第二代南越王墓主墓室
南越王墓出土丝缕玉衣
赵佗雕像
文帝行玺龙钮金印
南越王墓出土龙凤重环玉佩
南越王墓出土玉角杯
南越王墓东耳室铜器
【作者简介】:黄淼章 研究员。曾任广州市考古队队长、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馆长、广东省政府文史馆史学院院长。他参加了著名的第二代南越王墓的发掘,被媒体誉为南越王墓探墓第一人。曾应邀在“岭南大讲坛”、“羊城学堂”、“名人名家讲堂”等为各界人士开办“文物考古、文化与旅游”等讲座,还多次接受中央电视台、凤凰卫视、广东省市电视台和报刊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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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秀公园是广州最大的综合性公园,以西汉南越王赵佗曾在山上建“朝汉台”而得名,是广州历史文脉起点和岭南文化的集中代表,自元代以来一直是羊城八景之一。在越秀山上,有广州城标“五羊石像”,有岭南第一胜景“镇海楼”,有广州仅存的明代古城墙,有清代的四方炮台,有民国的“中山纪念碑”,有著名的越秀山体育场等等。生态环境优美,历史文化厚重,是广州历代著名的重要旅游胜地。为吸引更多的市民群众参与越秀山历史文化的深入挖掘与非遗保护,越秀公园特联合广东省文化学会、广东广播电视台城市之声、广东广播电视台声创融媒工作室、广东粤语语言艺术团等单位共同开展“我的越秀山故事”融媒征集活动,深入挖掘千年越秀山的魅力,展现大美羊城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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