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旅游,我们常常为壮美的自然风光而赞叹,也为绚丽多彩的民族风情而欣喜,同时璀璨而厚重的文化遗产亦令我们难忘。比如我们在腾冲旅行的时候,当地既有火山热、北海湿地海这样的自然资源,又有和顺古镇、马帮、翡翠这样的特色文化,还有腾越古法造纸这样的非物遗产。
据了解,腾冲宣纸始于清代,与腾篾、腾药并称“腾冲三宝”,腾冲宣纸的特点是白净、细腻、柔韧,吸水性能好,用墨后能渲染出层次,可保颜色数百年不变,受到书画界的广泛推崇,徐非鸿、张大千等著名书画大师就曾在腾冲买过大量的腾宣用于创作。
腾宣拥有极为悠久的历史,而且在腾冲民间依然有很多传承数百年的小作坊,21年3月份我们在前往腾冲界头镇欣赏油菜花的时候,就在新庄村遇到了一位50多岁的阿姨正在制作腾宣,于是渝帆特意上前对其作了采访,她也很乐意的为我们讲解了很多关于腾宣的故事,比如从砍构树皮开始如何一步一步的制作出成品。
据了解,他们家姓龙,先祖于明末(公元1628年)来到腾冲戍边卫国,将中原的手抄纸工艺带到了这里,这里的人利用当地丰富的植物纤维原料构皮,打碎成浆,手抄为纸。400多年来,这里生产的手抄纸,“手口相传”,世代沿袭至今。
阿姨告诉我们,完整的造纸过程很是繁杂,从原材料到成品要经过砍树取皮、选料、泡料、煮料、打浆、抄纸、榨纸、背纸、晾纸和揭纸等十余个步骤,每个步骤的操作都会影响到最终纸张的质量。
砍树取皮之后是将树皮晒干,然后就是泡料,这时候需要把不同原料按等级分开,扎成小捆,泡在水塘里。浸泡的时间随原料品种不同而异,这些构皮要在水里浸泡一个多星期,目的是把原料中的可溶性杂质除去,为制造良好的纸浆打下基础。浸泡之后,要用碱或石灰的水溶液在高温下“煮”,将粘连在纤维之间的果胶、木素等除掉,使纤维分散开来而成为纸浆。煮料过程也要几天,取出后还要堆置发酵。
接下来要将煮好的树皮洗净,再把洗净的浆料放在阳光下面,让日光照射约达2~3个月的时间,直到纸浆颜色变白为止,即所谓晒白。手抄纸分白色和原质色两种,白色是通过加漂白粉在水中漂白而成。
然后接下来是打浆,又叫打料,传统的做法是用人力、水碓、石碾等把浆料捣打成泥膏状,这原来是手工抄纸中最繁重的工序,现在人们都是用搅拌机进行。其目的是使浆料中的纤维分丝和帚化,能够交织成具有一定强度的纸页。
接下来是古法造纸中最重要的一步,叫做抄纸,很多表演性质的博物馆、展示馆,一般都是向人们展示抄纸这一步,抄纸也就是先把纸浆和水放在抄纸槽内,使纸浆纤维游离地悬浮在水中,然后把竹帘从抄纸槽中抬起,让纤维均匀地平摊在竹帘上,形成薄薄的一层湿纸页,然后把抄成的湿纸到扣在抄纸槽旁的湿纸堆上,从上面浇上一瓢水,湿纸会自动落在湿纸堆上。
当抄造的湿纸页累积到一定的数量时,需要用一个厚而重的平板压在湿纸堆上,上面再放一个类似千斤顶的东西,把湿纸页内多余的水分挤压出去,这个过程需要一个多小时,将百分之八十的水分挤压干之后,接下来就是焙纸(或背纸),也称烘纸或晒纸,是把经过榨干的湿纸一张一张地分开,再将其刷贴在墙壁上,让其自然变干(如上图)。
将宣纸贴在墙上一段时间之后,需要将其揭下来进行掠晒,这样做的目的是将纸张中的水分彻底掠干。
再接下来是揭纸,将掠晒干的纸张一页一页的揭下来,叠在一起,渝帆注意到,这腾宣特别薄,但是韧性却很好,揭得声音很响,却没有看到任何一张宣纸有缺损。
这是他们家的仓库,里面存放有各种规模的腾宣,而且有的还存放了好几年,据说存放时间越久,用于书画创作越好,价格也会更高。
据龙阿姨介绍,他们家世代做纸,到她这一代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他从16岁开始制作,除了2016年出去打了几个月工以外,几十年来其它时间都一直在做腾宣,从来没有间断过。一辈子用心做一件事,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讲的匠人精神吧。
据了解,她一天可以做200张纸(单纯抄纸),一张腾宣可以卖10元钱,客户主要是各地的书法爱好者及一些书画家,还有云南的一些茶叶商用于包装茶叶。这些纸除了在国内销售以外,美国、日本、韩国、意大利、加拿大等一些国外的客户也会向他订纸。而且据阿姨介绍,在他们新庄村像他们这样做古法造纸的家庭作坊还有很多,基本上都是代代相传的手艺,真是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