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爱资哈尔大学是阿拉伯世界最古老的学府,始建于公元969年,仅比开罗建城晚3年。它以千年不衰的学术声誉,在全世界穆斯林面前打开伊斯兰教思想宝库的大门。
在伊斯兰文明史上,通常说的“清真寺”和“大学”这两个词的概念没有什么区别。每座清真寺既是传播宗教思想、弘扬伊斯兰使命的天堂,同时也是传授知识、教育学生的学堂。而爱大前身就是爱资哈尔清真寺,据说是为纪念先知穆罕默德的女儿“爱资哈尔”(阿拉伯语意为“美丽之花”)而得名。
爱资哈尔真正成为高等学府,始于公元1250年的玛穆留克奴隶王朝时代。据史书记载,当时有学生近千人,除贵族、教士外,还有来自埃及各地的农家子弟、波斯人、黑人,以及北非土著居民。他们各有自己的宿舍。引人注目的是,当时还开设有专为妇女举办的讲座。一千年来,这所大学为伊斯兰世界培养了大批学者、圣训者、宗教法律学家、圣门弟子,从而成为伊斯兰文化的摇篮。
爱大创建之始,就建立了一套独具一格的教学方法,在那里开课讲学的既有道貌岸然的“谢赫”(即宗教教师)和身着宽袍大袖的学者,也有学有所得的学生。它实行开放的教学制度,讲课形式主要是举办讲座。学生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课程,围着“谢赫”席地而坐,听教师讲授。课后就地讨论,学生们可以各抒己见。
爱大还是世界上最早实行社会互助、免费教育的大学。
现代的爱大已不再是以讲授宗教和哲学为主的文科大学。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爱大已经成为一所颇具规模的综合性大学,陆续建立起理、工、医、农、商等学院,还设有一个女子学院。爱大在埃及各省、市设有分校。
爱大拥有伊斯兰世界藏书量最丰富、设备最完善的图书馆。十四世纪蒙古人入侵巴格达后,那里的许多珍贵典籍被转移到爱大,加上本校逐年积累的藏书,使它成为名副其实的伊斯兰世界的文化中心。现在,爱大宽敞的校园内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留学生。据统计,近9.000名外国留学生在爱大攻读阿拉伯语和伊斯兰史,占全部学生的13.6%。这所大学人才荟集,学术气氛浓厚,在伊斯兰世界享有很高声望,在宗教问题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当前,世界上不少国家的大学生由于不满现状,彷徨苦闷。在多事的埃及,它的文化传统和意识形态也受到严重冲击。六十年代前后,纳赛尔主义救世主般的诺言难于实现,“六·五”战争伤害了埃及人的尊严。人们于是得出结论:自由主义不能救埃及。有些进步的知识分子向马克思主义觅求答案;有更多的青年则企图从伊斯兰教义中寻找出路。尽管在20世纪的前六十年中,埃及城镇的世俗化得到相当迅速的发展,但在近几年内,宗教复兴的深度和广度却令人瞠目。连埃及最有声望的作家穆斯塔法·马哈茂德博士也从一位科学实证主义者变成在宗教里寻找归宿的宿命论者。他的自传《我从怀疑到相信》书目前成为埃及的畅销书
这种社会现实使爱大学生也陷入苦闷徨之中,他们把自己长时间地关在屋子里冥思苦想:出路在哪里?在这种情况下,不少爱大学生成为埃及的原教旨主义者和宗教狂热分子。这些学生具有理想主义和行动主义的特征。十月战争以后,埃以的和平进程给埃及带来休养生息的机会,同时也刺激了人们“欲望的急剧增长”。爱大的学生通过接受大学教育为自己取得打开现代化生活大门的钥匙,他们的欲望比其他阶层的人要大得多。然而,较高的欲望在社会现实面前往往容易碰壁,二者发生尖锐的冲突。毕业后就业困难,政府只能提供极少数低级职务,工资少,住房困难,使结婚年龄一再推迟,独身现象增多。他们的“有知识就有前途”的幻想难于实现,在精神上乞灵于宗教的人就多了起来。据调查,埃及宗教狂热分子和虔诚教徒中,有不少来自爱大和其他高等学府。总统遇刺逝世后,各国政界和中东问题专家对伊斯兰激进派在埃及的崛起及其活动甚为关切。而在埃及伊斯兰历史上起过重大作用的爱资哈尔大学在这方面所起的作用就更加令人瞩目了。
埃及政府为了加强包括对爱大在内的17所大学的管理,公布了对付“滥用民主”的条例,在这些大学里重新设置校园警察,并赋予大学校长、学院院长以放手惩罚“沉溺于搞党派政治”的学生的权力。
尽管如此,在爱大的古老校园里,伊斯兰文明的流风余韵依然存在,它的学术研究风气仍较为浓厚,它作为伊斯兰世界最负众望的学府的地位依然牢固。正如一位诗人所称颂的那样:“爱资哈尔的学府,比国王更加威严,更受尊崇,更加仪姿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