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有幸见过盐城的丹顶鹤,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在一片连绵的高昂的雪白中,却有只蹒跚前行的鹤显得格外刺目。 导游说这是病鹤,弯曲的双腿使它无法保持平衡,永远不能跟随鹤群飞到南方。 似乎是为了验证导游的话,病鹤扑扇着双翼,歪歪斜斜地向前冲去,然后无奈地扎进水中。
然而没有哀鸣、痉挛与颓然倒地,秋日凝结的水雾中,它挺着长而白而细的脖颈,抖抖水花,又向前冲去。 这让我想起一个人。 叶是我的初中同学,说是同学也不准确,该算是我的校友。他的大腿总是无可奈何地保持与地面平行的姿势,可能是先天的疾病,也可能是后天的意外,不管怎样,这姿态总是引人注目。
我对他的印象仅停留在赤色的跑道上,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的学生中,他一言不发,孤独地一圈圈走着,像是在走一条绕不出去的莫比乌斯环。 没什么接触,距离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在学校给排名靠前的学生组织的补习上,他坐在最后一排,一如既往地嘴角下垂。老师挨个登记成绩,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一个又一个,却在最后一个忽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