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俊
“书游”是一件简便的事,用不着花很多钱也无需作什么准备,更不用担心出交通事故。时间呢,全由自己安排,只要到图书馆办个借阅手续,就可取得周游世界的通行证。如果你不想受图书馆的限制,自己可投资置办一个家庭图书室,就可以游牧天上地下了。笔者近年来“书之旅”行踪如次。
第一站:悠闲山庄
在“书的原野上”旅行,笔者寻到彭国梁君做向导。他选编的“悠闲系列”,实属高雅的“书游”胜地,我亲昵地称之为“悠闲山庄”。彭君送我出国旅游之际,我参考了培根的《论旅行》,里边有“三项注意”:找好导游、坚持写旅行日记、回国后不要夸耀,免得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了一个出了一次国就忘记祖国风俗的人。
悠哉游哉进入“悠闲山庄”,笔者就自个儿遛到“智慧的领地”,同坐在草坪上的爱默生一起欣赏大自然,同时听他《论美》:“眼睛的健康需要广开眼界,只要我们能看得远,我们就永远不感到厌倦。”“凡耳目可以辨认出来的美只是大自然最起码的美。”当我问起“美”的定义时,这位美国最不正式的哲学家回答说:“……完整与和谐,也就是美。”随即他又轻松自如地解释,“就单独而论,没有一件事物是美的,但是就全体而论,没有一种事物是不美的。”爱默生的这番高论,似乎比俄国的车尔尼雪夫斯基的“美是生活”要好懂些。一刻钟以后,我转向E·凯利,听他侃《懒惰的智慧》。这个外国佬喜欢“正话反说”,把“正是懒汉承担了促进文明发展的重任”这一命题,侃得又风趣又深刻,我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大概我也爱“懒惰”,又不远万里跋涉到德意志的大海边,恭听伯尔神聊《懒惰哲学趣话》,茅塞顿开,大获裨益。人生的真谛就是“自在自得地在太阳下打盹儿。醒时眺望美丽的大海么?”谁拥有一份闲情逸致,谁就懂得了享受生活。
第二站:乡情别墅
羊年,彭国梁君同李渔村君合伙选编了《中国文化名人乡情散文选》,这又是“书之旅”的好去处,我爱抚地称之为“乡情别墅”。
作家司马中原曾经说过,刻骨的相思当真催人老。我捧读方令孺的《忆江南》之后,又赶上乡下班车,跟师陀走了一段《乡路》,又跑到鲁彦那儿,咀嚼《故乡的杨梅》,并陪他到屋外的河岸边《钓鱼》。说是钓鱼,其实是钓虾!我瞅见鲁彦操着一根小竹竿,对着小小石洞牵动串有蚯蚓的钓钩,引诱虾儿上当受骗。一忽儿,他的小水筒里贮满了憨里憨气的雌虾,全身长满绿苔的老虾,又透明又活泼的小虾。鲁彦钓虾,笔者钓童年。林语堂大师不知啥时候凑拢来了,絮絮叨叨跟我诉说了好久的《童年》,慢慢地把笔者送入梦乡。次晨,我坐了周作人的《乌篷船》,到绍兴水码头登岸,直奔鲁迅故居,《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都似曾相识,瞪着眼儿看到鲁迅先生在课桌上刻的“早”字,感悟到这是一个伟人儿时的座右铭,也是我辈迎接挑战和奋力拼博的旗帜。
第三站:猎奇俱乐部
日历快要翻到21世纪,住在“地球村”里的人都有点异想天开。笔者这“老天真”也生发出种种遐想。
没有请到专门猎奇的导游,我动用历年资料库存,自编了一本《猎奇俱乐部》,自己兼任向导,作了一回探险和猎奇之旅。我查阅《阿波罗案卷》,便搭乘“阿波罗”飞船,经历73个小时,到达月球表面着陆,很快找到了人类第一次登月的“宇航日志”,从中摘抄了美国宇航员迈向月球表面时的原始记录,作为一则“探险备忘录”。
1969年7月21日上午11点39分,登月舱好不容易打开了舱门,放下八级长梯,阿姆斯特朗在奥尔德林的帮助下,钻出舱口,两手抓住扶梯,慢慢往下滑着,走到着陆支架底盘上时,他小心翼翼地伸下左脚,在松软的月面上触了一下。这时,扩音机里想起了阿姆斯特朗的声音:“这对一个人来说不过是小小的一步,可是对于人类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辞别《阿波罗登月的故事》,我稍事休息,又捧起《世界野生动物园考察记》,心儿跟随动物学家扬健生一行,游罢东非肯尼亚的鳄鱼湾,便深入热带雨林考察“猩猩王国”,揭示“狼窟内幕”,直到原始森林遇险获救,才折向神秘的斯卡拉河床边休整。一旦休整完毕,笔者又急不可待地去继续跋涉这变幻莫测的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