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宇
新都桂湖是值得好好品味一番的。
先不说那一段饱经风霜洗礼的古城墙、别具一格的亭台楼阁和相映成趣的石桥湖影,单就这8月里满池的荷花莲蓬青绿、沿湖遍植的桂花飘香四溢,就让人有一种逃逸都市的心旷神怡。
桂湖最早叫做南亭,是隋唐时期为了修筑城墙取泥土而无心挖成的湖坑。然而,就像许多知名的名山大川一样,桂湖,也地因人而名,人因地而千古追思。
500年前,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作家、状元住了进来,还携着如花的美眷一起,沿着桂湖遍植桂花树。这位状元叫杨升庵,很多人或许对杨升庵不甚了解,但提起《三国演义》的开场词《临江仙》,却一定不会陌生:“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首饱含哲理、苍遒霸气、透悟功名的词,作者正是杨升庵。由于本人非常热爱三国这段英雄辈出、纵横捭阖的历史,所以一看到这首词便有一种欢喜。也许他也同我一样,闲来没事,便悠然踱步于桂湖中。于是,我对桂湖油然升起一份亲切和遐思:是怎样一个人,又有怎样的人生经历,才能写出这样一首千古绝唱?
桂湖有了杨升庵,便仿佛有了灵魂。杨升庵因为“大议礼”事件被贬谪云南,几乎在那里度过了后半生。漫步桂湖,脑海里便出现这样的场景:在遥远的云南边陲,一个才华绝世、胸怀天下的大文学家、政治家,满头白发,眼里满是泪花,对着北边西蜀的方向久久凝望,他是多么想飞奔回这个桂湖与妻子家人团聚。也许那个时候,功名富贵都没那么重要了。即使此刻如闲云野鹤般安居桂湖,能陪着家人在湖畔散步,对半生飘零的杨升庵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桂湖东侧,临瞿,端端的还有一块墓碑。上面写着:艾芜之墓。艾芜的一生是波澜壮阔而发人深思的,他的早年和晚年都在边远山区的深处度过,他写下的作品美丽奇绝,开创了新文学创作的题材领域,是真正的作家思想深层的萃取物。早先的艾芜墓碑上部,刻着他的座右铭:“人应像一条河一样,流着,流着,不住地向前流着;像河一样,歌着,唱着,欢乐者,勇敢地走在这条坎坷不平、充满荆棘的路上。”
这位流浪文豪的出现,又为宁静的桂湖平添了一份关于深山、关于现代文学、关于人性的光辉、关于苦难、关于成长的沉静思索。
桂湖还耸立着一尊骑马的威风彪悍的将军铜像,那就是抗日名将王铭章。之所以能取得台儿庄大捷,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这位四川将军带领的川军将士视死如归,在藤县以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气魄,拖住了日本侵略军最优势的板垣军团和大部队,为抗日军队在台儿庄集结赢得了时间。
他的血衣有七个弹孔,临死都紧紧拽住手中的短枪。他是抗日战争中中国军队牺牲的最高级将领之一,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是鲁迅先生笔下的中国脊梁。毛泽东称赞他是“军人本色”,并送挽联:奋战守孤城,视死如归,是革命军人本色;决心歼强敌,以身殉国,为中华民族增光。
这小小的桂湖,容纳了三位不同成就却同样值得敬仰的民族英杰。任凭风轻云淡,任凭时光如梭,让现代的人们在忙忙碌碌的日复一日的追逐中,在享受湖风美景的同时,也偶尔审视内心,并把我们的视觉陡然一下子提升到国家民族、历史苍生这样已经有些遗忘的大主题、大视野、大格局上面去。
一个民族的文化基因链不会断裂,会自觉不自觉地流淌进子孙后辈那些有悟性和谦卑感悟的血液里,正如这桂湖一年一度盛开的荷花,灿烂的一季悄然开过,下一季早已开始了酝酿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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