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沙漠绿洲”库尔勒的大名,却一直未曾到过。趁着这次新疆之行,我特意安排了库尔勒的行程,打算踏上这片土地,看看这里是否一座荒漠中的“小江南”。
赶着夜色,飞机平稳降落在库尔勒机场。从坐上机场大巴前往市区的路上,就已察觉到这座城市的不同。
随处可见的蒙文标识,让我意识到自己已身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这又是新疆另一片神奇的土地。
库尔勒是巴州的首府,历史悠久,地理位置扼要,是古丝绸之路上的咽喉要塞。繁花也有凋零时,曾经的辉煌,也难敌时间的变迁。
原本库尔勒步入了静默的时代,不被更多人提起。后来塔里木大油田开发,给这座处于中国面积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边缘的城市,带来了无限的前景。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库尔勒注定受到瞩目,重回世人视野。
刚到一个新地方,我会优先安排博物馆的行程,这是了解当地风土人情效率最高的一个方法。
若对身处的环境丝毫不了解,容易感到无所适从,难以融入。而哪怕半天的博物馆之旅,也会让人受益匪浅。
巴州博物馆作为地方的综合性博物馆,在前两年被评选为国家二级博物馆。
二级博物馆的荣誉可不小,整个新疆就只有两座二级博物馆,而巴州博物馆就是其一,可见其实力和价值是得到认可的。
相比我去过的其他博物馆,巴州博物馆的外观并不惊艳,反而有点小,连入口处都让我感觉不是去参观一家二级的博物馆,而是去图书馆蹭个位置看书。
比较有吸引力的一大亮点就在,博物馆的“博”字logo形状,和大楼的构造是一样的,是不是很有意思?
巴州博物馆可供参观的,主要分为三层,一层是巴州历史文化展厅,二层是楼兰历史文化展厅,三层是东归历史文化展厅。
这三层的展览对了解整个巴州的历史而言,都是举足轻重的。我的建议是,时间充裕的话,最好三个展厅都能参观一下,如果赶时间那就择最感兴趣的重点游览。
在巴州历史展厅,我看到了镇馆之宝,一张狮纹地毯。这可是国内现存最大的狮纹地毯,属于三国时期的产物,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十分珍贵。
哪怕经过漫长的岁月打磨,地毯的编织物和色彩依旧清晰可见,光泽似乎也没有变得暗淡,反而多了一种沧桑感,更显华丽深邃。
还有出土的一些古人衣物,一定会颠覆你对千年前那个时代的人们穿着装扮的固有印象,说实话,他们真的很超前呀。
看看这一件百褶灯笼毛布裤,近两千年前的古人就已经懂得这种时髦了,想想现在灯笼裤也还蛮流行的呀,难道我们热衷的,是古人玩剩的?
历史博物馆就像是时空隧道,让不同年代的人或物,在一个空间里重逢,那种感觉实在美妙。
再来说说关于楼兰的故事。楼兰,一片充满了神秘的土地。
记得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唐代诗人王昌龄那一首流传千古的诗词中得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被不少中原政权视作“假想敌”的楼兰古国,究竟经历了什么,其命运一去不回,成了历史滚滚车流下的一地黄土。
展厅内还用模型还原了当时楼兰人生活的一些场景,看着十分热闹繁荣。不禁唏嘘,一个国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似乎没有预兆,也没有痕迹,一切难以道明。
虽说现在的楼兰遗址,不是一般人能进入参观的。普通人想要过个眼瘾,看看相关的照片,或者博物馆中展出的部分出土文物,亦能满足一下对这座神秘故城的好奇心。
上个世纪30年代,瑞典人贝格曼偶然在若羌县的孔雀河支流附近,发现了夏商周时期的小河墓地。小河墓地一经发现,便惊动了整个世界。
小河墓地与其他墓葬群最大的不同在于,这里的山包上都立有一根根高高竖立着的类船桨形的木柱,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如果这些木柱是为了纪念亡者的话,上面应该会刻有一些铭文,可这就是普普通通的胡杨木柱子罢了。
主流的声音认为这应该是当地文化的一种生zhí崇拜,毕竟在那个年代,生存下去是王道,传宗接代,绵延子嗣是重中之重。
看着眼前的墓地示意图,我倒是觉得这更像是一种祭祀仪式,而在西域常见的胡杨,本来就是“坚强勇敢”的代名词,因而立于墓地土包之上的的木柱,也可能象征着庇佑与守护。
毕竟这一去数千年,年代之久远已经难以去想象了,把难题留给考古工作者吧。不过像皮靴还有毡帽这类,毕竟是大家比较熟悉的,哪怕穿越千年,还是让人惊叹,如此装扮,都叫人浮想联翩。
展厅中还展出了多具新疆干shī,不过死者为大,哪怕是千年以前的“产物”,我也没有去进行拍摄,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亲自到博物馆一看究竟。
两年前,在乌鲁木齐的新疆博物馆,我也曾见到过类似的古代人体标本,不过这次因为该博物馆在进行更新维护,尚未对外开放。
反而在库尔勒的巴州博物馆,又让我见证了一回,建议胆子不大的小可爱们,最好结伴参观哦。
博物馆的第三层,是关于17万蒙古人东归的历史展厅,这是我最感兴趣的一个展厅,所以停留时间最久。在这里,你了解到两百多年前的那段令人热血澎湃的悲壮历史,一定会对此肃然起敬。
土尔扈特部,本是蒙古族一个古老的游牧部落。受到自然条件的局限,和其余部落的滋扰,土尔扈特部于是西迁,跋山涉水,来到了俄国境内的伏尔加特河畔居住。
寄人篱下的感觉当然不好,毕竟不是自家的地盘,行动处处受限。另外,土尔扈特部信奉的是格鲁派的藏传佛教,而信奉东正教的沙俄自然对其心生怨隙,矛盾在所难免。
另一方面,当时准噶尔部已向大清投诚,西北边疆日趋平静,更是给了土尔扈特部一次巨大的勇气,他们要进行一次创举——东归故里。
大行动必然得有领军人物,渥巴锡是当时土尔扈特部的首领,也是那次东归之行的强心剂。
东归的愿望是极好的,是充满期盼的。可这个过程,又是极度漫长和残忍的。
17万浩浩荡荡的大军出发,七个月的时间里,经历了战乱、瘟疫和恶劣的天气,等到了伊犁时,剩下的人数已不足7万,死亡近10万人,可谓惨烈。
幸运的是,这些幸存下来的土尔扈特部人,得到了当时清政府的厚待,重回祖国的怀抱,算是完成了当初的志愿。
他们不畏强权,无惧艰辛回归的精神,是令人动容的。该展厅对相关历史的讲述和陈列,还是挺到位的。
除了文字、照片,还有一些关于东归途中经历的模型展示,都极为逼真地勾勒出了那段可歌可泣的历史,非常具有代入感。
苍茫的草原之上,风凛冽地吹着。历史从未停下它的脚步,一切总会回归平静。如今的新疆,多民族融合,成了一个和睦的大家庭。
在巴州的土地上,在库尔勒,演奏出新的时代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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