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亚,当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云南丽江,当地流传着“纳西古城在丽江,纳西古寨在俄亚”的说法。据丽江当地人说,在14世纪末,丽江木氏土司的管家瓦赫加,带着部分人从丽江迁徙到了俄亚,后来祖祖辈辈生活在俄亚。由于与世隔绝,俄亚很长时间内保留一妻多夫或一夫多妻的遗俗,信奉古老的东巴教。
当时我心中产生了好奇,这个神秘的纳西古村究竟是什么模样?是否也跟丽江一样优美呢?直到今年趁着前往泸沽湖的机会打算自驾俄亚,才惊异地发现它竟属于四川凉山州木里县,而在印象中以为地处云南。
说起俄亚的地理位置的确十分独特,它藏在木里县西南边缘的深山峡谷里,又与四川稻城、云南宁蒗、玉龙和香格里拉相交界,正所谓一脚踏两省五县。而高山与大河将俄亚长期与外界阻隔,想要进入大村,除了要骑马,还要坐溜索,有些坡道几乎是垂直的。这一带,堪称中国地貌最复杂的地区之一。
从泸沽湖向西北出发,经过木里县屋脚乡、侬吉乡,一路马不停蹄地到达了水洛河的呷波渡口,在公路开通前,这里是俄亚人进出的主要通道。如今,仍然有很多当地人坐着溜索“行走”于两岸,双滑轮下面吊着一个大竹篮,竹篮外绑满了货品,跟玩杂技似的。环顾渡口四周,两壁相峙,光看着就让人瑟瑟发抖。
随后又经过8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走路与骑马交替,才在快要傍晚时抵达俄亚,路上遇到了好些马帮。回望走过的路,几乎窄道旁就是悬崖峭壁,这些都是俄亚人生生开出的马路。而俄亚大村就位于龙达河左岸,村前的巨石正好避开了水头,虽被大河包围却无水患之忧,这种巧妙的选址和布局,正透露了纳西先人的智慧。
当双脚踏进俄亚,眼前200多户连成蜂窝状的村寨出现在眼前时,疲劳感也挥之而去,一幢幢石头小楼沉浸在夕阳下,显得特别透亮。俄亚古寨亦充满了先人的智慧,此地依山傍水,为了防御土匪的袭击,每家每户的屋顶都彼此相连,集结成一个硕大的碉楼,远观极为壮观。
寨子面前的山崖上,则散落着300多年前的古堡,茂密的仙人掌包裹着这片废墟,与寨子相互依存。远观如一幅奇特的画卷。
走进俄亚大村,村民们面对镜头显得有些腼腆,反而孩子们非常热情,他们围着远道而来的我们七嘴八舌,一句“你好”让游人感受到了他们的纯真。
穿梭在蜂巢式的村寨里,宛如走进了迷宫。每个建筑之间的通道很窄,手扶之处都是鹅卵石墙。只需走进一户人家,就可以走遍整个村子,而屋顶的木梯样式各异,夜晚村民之间也能互通有无,每户人家的门都不会锁,真正做到了不分彼此。
有趣的是,每户的正房大梁上都挂有猪尿泡,它们为了防止火灾,怕房屋相连有安全隐患,家里也有储有一大池水。而在四川这种地震多发的地方,俄亚村民应对地震自有“妙招”,就算经历了汶川、九寨沟等地震,这些蜂巢式的房子也毫发无损,就这么坚挺了数百年。
在俄亚,伙婚的家庭仍然存在,一夫多妻的大多为亲姐妹,一妻多夫的大多为亲兄弟。不过这些基本为50岁以上的中老年家庭,新一代的年轻人基本都遵从一夫一妻制。我到来的时候恰好遇见新人结婚,新郎的家庭就是一个妈妈两个爸爸,新郎离家时向他们分别叩拜,两个爸爸用酥油抹新郎的额头,有着美好的寓意。
庄房,也是大村特有的一种建筑。因为俄亚的农田都在村子对面的高山上,有的离村子较近,有的则需要步行几小时才能到达,于是家家户户就在自家田边建起了平顶小石碉房子,称之为“庄房”。最开始用于储存劳动工具及劳作时休息,后来慢慢变成了临时住所和粮仓。
淳朴的村民邀请到庄房看看,庄房内实际上与村里房子的陈设并无二致,甚至要更加开阔。墙上书写着巴东象形文字,挂满了熏肉,火塘旁老人的织布机吱吱作响,屋顶则坐着剥麻的姑娘们。窗外阳光照进来,抒写出俄亚大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农牧生活。
庄房于我来说也是眺望整个俄亚大村的最佳之地。它们同样有三层,底层圈养牲畜,二层为正房,三层晾晒粮食。站在三层视野极其开阔,与对面密密麻麻的蜂巢式村寨形成强烈的对比,远处高山,近处田野,春季麦田在阳光下甚为喜人,炊烟飘荡在庄房顶上,这一刻竟然有了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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