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家那口堰塘
文/山 野
如果说老水井的水甘甜可口,冬暖夏凉,是全生产队主要饮用水源的话,那么老水井右下方300米左右的堰塘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水源,因为农村涉及到水的地方多着呢,除了一日三餐吃喝拉撒,还有大量的农田需要浇灌。 要从田地里取食,没有水肯定是不行的。 看天吃饭,老天爷不下雨你就只有干瞪眼。 但如果有堰塘,那就另当别论。 所以我一直以为,什么叫好地方,有山有水,关键是要有水,用水不愁。 虽然老水井的水基本能满足人们的生活之需。 但毕竟水量有限。 因为小春作物收割后,接下来就要把干田变成水田,这可不是一般的水量能够解决的。 而堰塘里的水这时就用上了大用场。 待小春收割完毕,打开闸门,堰塘里的水就“哗哗哗”源源不断地流向需要的地方。 没有多久小麦、大麦、油菜、豌豆、胡豆等收割后光秃秃的田地里就栽上了水稻。
老家那口堰塘紧邻晒坝。 晒坝用于翻晒粮食,靠山岩处还有保管室,我们称之为新保管室,有别于何家大院那个老保管室。 每年五月份的时候,这里便成了最热闹的地方,豌豆、胡豆、油菜、大麦、小麦收割后背到晒坝妇女们用“连枷”打,使果实与秸秆相分离,尤其是小麦脱落后麦秸堆成一座又一座小山,像蒙古包那样分布在晒坝周围。 大人在不停地忙碌,我们便在这麦秸堆成的小山中捉迷藏,藏猫猫,像游动的鱼那样钻来钻去。 大人们收工了也不愿意回去。 即使心不甘情不愿回去吃了饭也还要跑到这里玩。 全然不顾麦秸上的灰会沾在身上,皮肤会阵阵发痒变红。 有时还趁大人们不注意时,溜进旁边的堰塘洗澡。
堰塘里的水除了用于浇灌农田之外,平时还用来淘猪草、淘红苕、洗衣服等,有的甚至会把牛牵到这里,让牛直接在堰塘边喝水。 堰塘右下角有两个石头砌成的平台,平时来这里淘菜洗衣的妇女比较多。 农闲时妇女们在这里边淘菜、洗衣服,边说着家长里短,时光就这样慢慢过去了。
堰塘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止上面这些,而是与我们家密切相关的几件事。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二弟还很小,也就两三岁吧。 也是个夏天,大弟引 着他到晒坝玩。 玩了一会他就跟随一群小伙伴来到堰塘边戏水。 二弟坐在岸边,也学着其他小伙伴那样把一双小脚放在水里拍打着,而且还自顾自“咯咯”地笑着。 那岸边石头上长满了青苔,一不小心就滑进了堰塘。 “小敏掉进水里了! ”大弟吓哭了。 听见有人喊,周围的人顿时停止了手里的活。 这时正在晒坝边耍的许波不顾不到十岁的瘦小身躯一头跳进堰塘,一把抓住二弟向岸边游去。 闻讯赶来的乡亲们抓住二弟的腿倒立起来,“哇哇哇”二弟嘴里吐出不少的水,二弟终于得救了。 事后母亲还特地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汤面亲自给许波端去以示谢意。 这段记忆我相继把它写进《小波,你不该……》和《同学许波》以示永久的纪念。
第二件事,小春收割之后,堰塘里的水放得差不多了,全队的人就挽起裤脚到堰塘里捉鱼。 堰塘本来就不大,人下去了显得更加拥挤,于是大家就直接用手去抓鱼。 岸上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鱼被逼急了,便一个个飞将起来。 这时一只鱼“啪”的一声不偏不倚重重地打在幺叔的鼻梁上,顿时血流如注。 幺叔只好忍住痛,双手按住鼻孔,从堰塘里爬上来。 鱼没逮住,就先负了伤,鱼自然是不能逮了。
还有一年也是夏天,母亲到堰塘边洗衣服。 洗的衣服比较多,时间就有点长,洗着洗着一条黄鳝居然自己爬上来,母亲眼疾手快伸手一抓,居然被捉住了。 从不下田摸鱼、捉黄鳝的她居然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抓了一条黄鳝,真是不可思议。 这条黄鳝比较肥壮,回去之后母亲炒给我们吃,着实让我们打了一个大大的牙祭。 这段经历同样也让我记住了老家这口堰塘。
这便是我老家的堰塘,以及与这口堰塘有关的往事。 堰塘虽老,但现在回想起来还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想起这些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仿佛又听到了乡亲们的乡间俚语和欢歌笑语,听到了小伙伴们的哭声、笑声、打闹声、喊叫声,仿佛又回到了虽然偏僻,但却是生我养我,伴随着我一天天成长的故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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