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春节,忻州古城一骑绝尘,游客接待量山西省第一,成为省内最佳网红打卡地。正月十五又炫出了千姿百态的民俗风情,闹出了忻州人的满满自信。
忻州古城东城门楼。张存良 摄
“忻”字的古义也应该为大家知道。“忻,从心,斤声”,是开善心、闭恶心的意思;“忻”与“欣”音同义异。
因“忻”与“沂”字形差不多,不少人把“忻”读成yí。说实话,作为地名专用字,“忻”字很少组词出现在语言当中。不过,《西游记》倒是频繁使用“忻然”“欣然”,“忻”等同“欣”。《西游记》成书于明代中叶,可能是受《广韵》影响。《广韵》为北宋真宗时期(公元1008年)韵书,是把同韵字编排在一起,供作韵文者查验的字典。欣、忻同为斤声,在古韵十三部。《广韵》把欣、忻二字合为一字,并无不妥。随着时间的推移,字义也混为一谈了。
《说文解字》:“忻,闓也,从心斤声。司马法曰:善者,忻民之善,闭民之恶。”清代段玉裁《说文解字注》:“闓者,開也。言闓不言開者,闓与忻音近。忻谓心之开发,开其善心、闭其恶心,是取善也。与欠部‘欣’谓笑喜也异义,今义非古义也。”《说文解字》成书于汉和帝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到汉安帝建光元年(公元121年),与西汉相隔不远;许慎是一位经学大家、文字学家,治学严谨,较为可信。
早在山西省举办第一届旅发大会时,我市就提出“忻州,心灵之舟”。虽然意思略有微差,却也与“忻”字之古义相符。忻州古城火了,此时,解析“忻”字的古义,可谓相得益彰。
说完“忻”字,再说“忻州”名称的历史。
《魏土地记》载:“汉高祖到平城,为北军所困,用陈平计得脱,还师而南,六军欣然,举目而笑,故名之忻口。”(《忻县历史纪事》北岳文艺出版社)有人认为“忻州”名称亦源于此。
对汉高祖北击匈奴一事,《史记》叙述却颇简单:“匈奴围我平城,七日而后罢去。令樊哙止定代地。”(《高祖本纪第八》)
《资治通鉴》记叙较为详细,公元前200年,刘邦击败韩信,“信亡走匈奴;白土人曼丘臣、王黄等立赵苗裔赵利为王,复收信散兵,与信及匈奴谋攻汉。……汉兵击之……帝先至平城,兵未尽到;冒顿纵精兵四十万骑,围帝于白登七日,汉兵中外不得相救饷。帝用陈平秘计,使使间厚遗瘀氏。……冒顿与王黄、赵利期,而黄、利兵不来,疑其与汉有谋,乃解围之一角。会天大雾,汉使人往来,匈奴不觉。陈平请令强弩傅两矢,外乡,从解角直出。帝出围,欲驱;太仆滕公固徐行。至平城,汉大军亦到,胡骑遂解去。汉亦罢兵归,令樊哙止定代地。
上至广武,赦刘敬,曰:‘吾不用公言,以困平城;吾皆已斩前使十辈矣!’乃封敬二千户为关内侯,号为建信侯。”
对照历史典籍,笔者以为《资治通鉴》较为可信。汉高祖到平城,即与大军汇合,胡骑退去,刘邦亦罢兵。行到广武,还封赏刘敬为关内侯。行色从容,亦很安全,不存在《魏》书写的那样——被匈奴骑兵逼到如今的忻口地界才“欣然”。
据明朝万历年间《忻州志》编撰者杨维岳考证:“旧制:汉高祖脱平城围至此,六军开口欣笑,故名。考沙河名忻水,发源于崞,经流于忻,隋因以名郡。此为郡北要塞,故名忻口耳。平城至此五百里,何始笑哉!以笑为忻口,甚谬,今正也。”意即:忻州之名还是由忻水得来的。
清代散文家、桐城派开山祖之一戴名世(1653-1713),曾为杨维岳作传。杨维岳清廉正直,明亡后绝食而卒。戴名世也因为忠于史实而被清朝政府下文字狱。窃以为,杨维岳所考较为可信。
将军巡城。 张存良 摄
忻州历史上曾有过秀容、九原称谓,直到隋朝(公元598年)才称忻州。《元和郡县志》:“隋开皇十八年改置忻州,因州界忻川口为名也。”《山西郡县释名》忻州:“忻水,一名肆卢川,在州北七十里,与州南牧马水合入滹沱河。”(见《忻县历史纪事》北岳文艺出版社,王欣编著)肆卢川、忻水,即今天的云中河。
由上可知,汉代许慎认为,“忻”与“欣”音义不同;宋代司马光详细记述了汉高祖北击匈奴之事,并无所谓“欣然”之说;清代学者杨维岳认为“欣然”说“甚谬”。综上所述,忻州地名是因忻川口或者忻水命名,与汉高祖无关。尽管他们对忻水是滹沱河还是北云中河说法不一。忻州地名的出现是隋朝(公元598年),汉高祖白登被围是公元前200年的事,前后差了将近800年。且用陈平计得脱,匈奴铁骑从大同一路追击到忻口,“欣然”一词有显牵强。
来源:忻州日报新媒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