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是世界第八大经济体,提到这里,我们会想到好莱坞,想到阳光沙滩,想到自由与时尚,但同时,这里也是全美流浪汉最多的城市之一。极度的贫穷和巨大的财富在洛杉矶共存,当我从比利夫山庄来到了Skid Row,我在一天之内,见到了这座城市的两个极端。
不远处就是高楼林立
从繁华的小东京往南走,嗅觉比目光更先察觉到Skid Raw,酸臭味随着一股热浪扑鼻而来。环顾街头巷尾,破旧的墙体,随处可见地上的垃圾,食品残渣、废弃的轮胎、衣服、偶尔还能看到注射针。
一个个破旧的帐篷连在一起,四周堆满了杂物,遍布在街道的两边,这就是流浪汉的“房子”。还有很大一部分人连这样简陋的住所也没有,而是直接睡在了地上,几张报纸就可以当作枕头。很难想象,在洛杉矶的市中心,仅仅几条街道的距离,就有天壤之别的景象。
Skid Raw是洛杉矶市中心的一个街区,这里有大量租不起房子的人,精神疾病患者,酒精和毒品隐者,以及暴力罪犯。据估计,Skid Row的流浪汉占了洛杉矶市中心总人口的10%。
一位联合国官员说,这里的环境真不是常人受得了的。比如一个街区有9个公共厕所,却要被2000个流浪汉共同使用。这里的卫生条件极其恶劣,死老鼠和蚊虫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你的视野内,病菌在这里蔓延,人们的平均寿命仅为48岁。除此之外,这里的流浪汉大约有1/4都是精神疾病患者,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必须得适应与精神病患者和谐相处。
尽管这里几乎是全洛杉矶最脏乱差的地方,也还是有人默默努力,使它变好。2006年,政府为流浪汉投入了285亿美元,建设房子和社区,包括Skid Raw的流浪汉收容所。
流浪汉收容所可以提供很多帮助,除了免费的住处和食物,收容所还提供学习和就业机会。
Jim是收容所的志愿者,她在这里工作半年多了,主要做干洗和食堂的工作,有时候也会处理一些人们捐赠来的东西,Jim说在这里她可以帮助社会上最无力的一群人,这使她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更加坦然和从容了。
Walter在这条街区流浪了15年,直到住进了收容所,才改变了他的生活。收容所给他提供教堂课程,提供一日三餐,他说“虽然我不在自己的家里,但我也不再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Suzette是一个女流浪汉,生活在这里不得不使自己彪悍一点,她在这个街区生活了6年,之前住在帐篷里,现在她搬到了政府补贴的公寓里,她自己清楚,生活的确在变好。
收容所的对面是一个小公园,我去的那天,小公园十分热闹,里面挤满了人,有人唱歌,有人晒太阳,有人在闲聊。我穿过一条又一条小街道,穿过一个又一个在这里生活的人,有人直勾勾的盯着我,有人不屑一顾,其中一个看到我,朝我走来,“美女,我能唱歌给你听吗”。
Skid Row里的人来来往往,不断的有人搬来,也有人离开,至于那些经历和故事,有一个导演跟我一样好奇。
Taylor Golonka在2011年拍摄了一部纪录片——《洛杉矶的流浪汉》。他所记录的,是生活在洛杉矶,形形色色的流浪汉的故事;他所坚持的,是让更多人看到这些被忽视的底层群体;他所试图改变的,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们,却对流浪汉带有的偏见。
尽管体面的当地人总是假装流浪汉不存在,但是流浪街区之于洛杉矶,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藏的一部分,它属于这座城市,也属于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