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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后面是青山,现在,成了青山公园。
今年春节,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早。难得的好天气,天很蓝,阳光很好。“爬山去!”孩子的建议得到了大人们的一致赞同。
信步在铺着红砖的甬道上,小心地绕过萌发在红砖缝隙里的小草,蜿蜒而上走了大约30分钟,路的尽头,是一处削平的山头。站在这里,极目远望,四周峰峦耸峙,沟谷回环,气势壮观,青绿色的山上,蛰伏着明亮的阳光。
沿着山径走,半山腰右拐,是一处小荷塘,塘埂上有几株粗壮的柳树,柳枝上已有了细微的嫩芽和点点绿色。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孤独地站在卷曲残破的荷叶上,左右张望,时而低鸣,它大概是在寻找那昔日的“四面荷花三面柳”吧。鸟声是能够润泽春色的,尤其是在春晨。我在心里想着。
再往上,越过几道山脊和小径,不经意间,路边灌木、径中树林、山脊上空倏然传来麻雀、画眉、鹧鸪那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的鸣叫,好似一群归乡的游子,张开着翅膀拥抱青山上的一草一木,也拥抱着抬头送出笑脸的行人。这是鸟儿在向大家问好,在它们的歌声里,每一个音符都生发着绿色的春意,就像花朵爬上春天的枝头轻声耳语——又一年春暖花开,我们回来了。
一只、两只,接着是无数的鸟雀从眼前掠过,鸟声在耳畔萦绕,叫醒这座城市。它们窸窸窣窣地跳动,振翅,弯头清理羽毛,腾挪翻越,从一根枝丫到另一根枝丫……而此时,太阳已完全爬上青山,煦暖的光线斜斜地照在人们身上。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孩子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儿歌。儿歌里的小燕子,飞过了童年的天空,飞到了我们的身边,飞到了青山之上。鸟雀啁啾,燕子归来,万物有了春的垂青和胜意。
松树、桂花树、银杏树、柳树、樟树、山苍子,还有叫不上名字的灌木,各个披上了淡淡的绿装,在枝节间眨着青绿与鹅黄。山峦褶皱间的小亭台、观景阁、牌坊亭等仿古建筑,以及“山脊”上蜿蜒向北的长廊,高低参差,错落有致。匍匐在斗檐和廊柱上的虬枝,萌生着无穷的绿意,焕发着旺盛的生机。置身于满眼绿意的世界里,我的手脚不敢随意地乱动着,生怕一不小心,就碰撞着那些绿色的小精灵。
我们登上青山巅,观看小城初春的容颜,看绵延雄伟的雪峰山余脉,看蜿蜒东流的资江河。横跨在资水上的渣洋铁路大桥,南来北往的客货列车,风驰电掣般行驶在湘黔铁道线上,铁路上条条钢轨,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熠熠光芒,串起城东生态小城;新城大桥连接着娄怀高速公路与省道、市道和乡道,那一条条草砂油路面在阳光的映衬下,像一条条逶迤的乌龙,纵贯东西南北。山下,节后的小城,少了节前的喧嚣和浮躁,变得纯洁、宁静,整个城市散发着茫茫诗意。马路上,身穿橘红马甲的“马路天使”,挥动扫帚、铁锹,扮靓着整个城市;年轻的“志愿者”,在一个个十字路口,劝导着行走在春天里的人们。山脚下,田里关有浅浅一洼水,远看如镜,映得云白,映得山绿,映得树翠。稻田里,满是翠绿小草,老黄牛漫步其中,悠闲地吃着草儿。它们一定知道,春天已经来临。
春日里的青山像一个稚嫩的孩子,羞涩、优雅、恬静。起风了,湛蓝的天空中有云朵悠然地朝我们飘了过来,棉絮般洁白、轻盈,如同我在春天里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