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静
自2009年至今,我们这对候鸟人,每年十一月上旬从株洲到广西巴马坡月村,旅居两三个月,便从坡月村乘5个小时的大巴车到南宁,坐火车去深圳小女儿家过春节,三月下旬回株洲。屈指算来已十年。
如今年逾八十的我们,很多事情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决定不出远门。于是将巴马坡月村长租20年的住房廉价转让了。
经湖南老乡告知:“你们去深圳,从坡月乘大巴车至百色只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在百色坐火车直接到深圳。”
于是我们提前一个月,买了元月18号下午6点,从昆明到百色至深圳北的火车票,收拾好必要物品行李,快递到渌口和深圳。
元月18号早上8点从坡月启程,逞强节俭的老伴非要将一些不要的东西,装在红色的大行李箱里,上面加一个绿色包装的电子琴,背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我的行李箱也装了些衣服用品,手里提了一大袋朋友们送的食品。送行的好友们帮助提到候车处。
8点半车辆快启动了,好友们深情地含着泪,挥动手说再见!那依依不舍的离别祝福,在我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上午10时到达百色,我们在火车站附近住进了酒店的钟点房,缓解一下旅途的疲劳。当我正要躺下休息的时候,手机提示铃声响了。点开微信一看,是张书记发来的音乐相册。那一张张挥手道别的情景,随着情深义重的音乐:“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激动得我再次泣不成声。
下午5点钟,饭店老板指引我们,从红绿灯路口过马路对面就是火车站。谁知老伴在红灯启动时穿过了马路的一小半,然后绕过另一道路口走了。当时,我因视力欠佳,没跟上,旁边有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立即拉住我说:“阿姨!是红灯,不能过,您要去哪里?”“火车站。”我说。“火车站就在对面,不急!待绿灯亮了我送你。”他满腔热情地说。我问知他姓黄,是个从事房地产推销的工作人员。在过马路时,小黄扶着我,替我提食品袋,细心地将我送到进站口,找个位子给我坐下说:“您就在这里等叔叔过来,每个乘客都必须要经过进站口,祝你一路平安!”
我翘首盼望着老伴的到来,谁知等了10多分钟,仍然不见人影,打电话也没接,急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可以说是欲哭无泪。就在万般无奈时,小黄又走过来了,当他知道我老伴还未到时,立即安慰说:“阿姨别急!我帮你去找,这里我很熟悉,一定能找到。”
我说明一个老人,身高一米七左右,拖着个红色的行李箱,箱子上面有一把绿色包装的电子琴。背着个黑色的背袋。小黄连忙说:“好的!就去找,说着飞也似的跑了。”
一会儿他领着我老伴过来了,我那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顿觉头昏脑涨,待我缓过气来,小黄那充满活力的背影已消失在人海中。
回过头来,我们进入安检口,到达候车室,离列车到站时刻只剩20分钟了,听播音员通知,从昆明到深圳的列车晚点半个小时。老蒋要我向服务员打听,是否有老人妇女儿童的候车室。我问一位正在值班姓韦的工作人员,她和蔼地说,我们暂时还未设置此候车室,如果您有需要帮助的,尽管说。“我们老两口都年逾八十,拖的行李较重,再说我们是第一次来贵站乘车去深圳,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去站台是否有上下台阶,怕摔跤。”我为难地说。她连忙回应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找人送你们走直升电梯到站台。”过了十多分钟 ,韦女士告诉,她要下班了,已联系好另一位服务员送我们上车。
在即将检票入站前,一位女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地对我们说:“阿姨、叔叔,我送你们上车。”说着帮我们拖行李箱,牵着我的手送到站台,还叮嘱列车员,将我们送到卧铺床位。列车开动了,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激动得我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