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充满魔幻色彩的“大苹果”纽约市,进入广阔的属于哈德逊河谷的北美腹地,在乡村和森林之间,有无数震撼心灵、耳熟能详的城镇、大学、森林与博物馆,它们通常不以一座建筑或一个固定模式的形态出现,而是将历史和文化就地“耕种”,创造出活灵活现的“昨日之光”。
“风景优美”的小城伊萨卡地势颇高,而著名的可以俯瞰城市中心和卡尤加湖的康奈尔大学又处在高地的顶端——按照某些中国人的说法,一块风水宝地上。连同罗伯特特勒曼州立公园Robert Treman State Park一起,伊萨卡名副其实地拥有了“风景优美”之名。
作为8所最早的常春藤大学之一,康奈尔大学成立于独立战争之后的1865年。因为20世纪初期的中国早年留学生的“康奈尔情结”,这里直到今天依然吸引着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以及游客到访,感怀胡适、徐志摩、林徽因曾在此游学的佳话。康奈尔大学既没有院墙也没有大门,走进主校区,立即被开阔的视野、不规则的布局和折衷主义的建筑风格所吸引,包括华丽的哥特式、维多利亚式和新古典主义教学楼。在学生人数由1950年代早期的7000名到1970年代翻了一番之后,更多的国际化和现代化新建筑被修建起来以扩充学校的容纳力。
在康奈尔大学设置之初,本着“不分性别,不分种族,不分宗教”的理念招收学生,这也是中国人热爱它的原因之一。1865年,大学创建者埃兹拉·康奈尔曾说:“这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在任何研究中找到自己位置获取知识的大学。”
如果从旅行探索的角度来说,康奈尔大学中最受欢迎的“景点”当属赫伯特·强生博物馆HerbertF. Johnson Museum of Art。这座博物馆由华裔建筑大师贝聿铭设计,混凝土立面外观线条简洁却充满立体感——有人将它形容为一台巨大的缝纫机。博物馆内的珍藏品达到3万5千多件,跨越6000年来的世界各文明,成为了康奈尔大学人文学科研究的背书。从中世纪跨越到20世纪,难得的欧洲绘画收藏包括德国大师丢勒、英国的威廉·霍加斯,西班牙的戈雅,法国的马奈等等。从美国印象派到当代艺术,版画、素描和照片的收藏也超过了2万2千幅。
博物馆里拥有从雕像到画作的广泛的亚洲收藏品,还有来自非洲以及前哥伦比亚时期的美洲和大洋洲作品。在这透着浓郁艺术氛围的第5层空间,透过玻璃窗饱览360度全方位远景,秋溪峡谷和卡萨卡迪拉峡谷遥相呼应,卡尤加湖掩映在色彩多样的森林之间,仿佛整个伊萨卡就是一座植物园。
对于这座“巨型植物园”的形成,罗伯特特勒曼州立公园功不可没。深具远见卓识的罗伯特·亨利·特勒曼在1915年的时候首次购买了恩菲尔德瀑布EnfieldFalls周围的土地,并种植了超过千棵树苗以期改善财务状况,当时纽约上州还处于木材输出的产业年代。没过多久,1920年,他和妻子劳拉·特勒曼LauraTreman将这块土地捐赠给了纽约州,用于建立恩菲尔德格伦州立公园。1937年罗伯特去世后,这个公园以他的名字更名,以视为他应有的荣誉。
沿着公园长达7.2公里的双程徒步道散步,会有数不清的溪流和瀑布相伴。据说徐志摩在康奈尔大学留学时,也曾到这里徒步和野餐。我们在一个清晨到达那里,就像约翰·缪尔所说的,“一个万物复苏的清晨”,在《夏日走过山间》那本小册子中他曾经精彩地描写过森林世界:“阳光毫不吝惜地洒在绵延的山坡上,照射在苏醒的松树上,让每根松针都欢快起来,让每个生命都愉悦无比。”这愉悦的生命也包括我自己。登山步道沿恩菲尔德溪方向延伸,直到恩菲尔德峡谷深邃狭窄的山中地带,奇特的岩层和古老的石桥为郁郁葱葱的森林增添了不单调的魅力,一个天然游泳池位于最东端的瀑布之下,被称为下瀑布,即使森林公园冬天被雪覆盖,下瀑布和泳池仍然不会冰冻。那里就像康奈尔大学和康奈尔这个城市一样,拥有永远向前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