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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细妹（右） |
□月同
离开黄木老人的家，我们前往番禺区洛浦街东乡村的梁细妹老人家。
听村支书介绍，东乡村是个城中村，有7000多人口，是番禺第二大村。我们走村穿巷，远近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颇有农家趣味。步入一个院落，进入梁细妹老人家的正厅，厅堂比较宽敞，大概20多平方米，零星摆放了几件简陋的家具。
“老人家，我们来看您啦！”
梁老卧在床上，见到我们，兴奋地坐了起来。她戴了一顶深棕色的毛线帽，孔雀蓝毛呢上衣外套着件黑色棉背心，裤子是略薄的小脚裤，没有着袜。天气寒冷，我赶紧把老人的双脚放进了被子里。
梁老满目慈祥地看着我们，饱经风霜的脸上绽开一脸笑容，每根深邃的皱纹里都洋溢着笑意。她拉着我在床沿边坐下。
“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呀？”我问。
老人听不懂普通话，身旁的小儿子回答：“我阿妈年轻时有一手农业耕种技术，她在村里中队做过农艺师，后来也打打散工。”
“我阿妈生了三个孩子，我是最小的儿子，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平常由我照顾母亲。”
“你们家现在是几代同堂啊？”我问。
“也就三代人，我阿妈、我、我儿子。”小儿子回答。
我有些许疑惑：“你的儿子多大了，还没有成家吗？”
“我儿子40多了，有点残疾，还没结婚。”小儿子有些无奈。
我意识到这户人家的艰难不易。这时，梁老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摘下了头上的毛线帽。我连忙将她的手塞进棉被，生怕她受冻。一会儿，她又从棉被下探出手来，用干裂、粗糙的手，指向自己嘴里仅剩的一颗牙齿，笑嘻嘻地说：“我还有一颗牙。”这一举动逗笑了众人。
我着实觉得这颗牙齿弥足珍贵，它嵌在老人松软的牙床上，酸甜苦辣、冷暖咸淡地走过了一个世纪。虽然现在歪向一侧、摇摇欲坠，但仍然展现了强大的生命力。
“老人家现在的身体状况怎样啊？”我继续问。
“阿妈精神状态都挺好，就是脚痛，现在耳朵不太好。”
我再次把梁老颤抖的双手放进棉被，示意她躺下。她依旧顽皮地探出手来，指着牙齿说：“我还有一颗牙。”
此起彼伏的笑声在厅堂里回旋，跃出门楣，融进了窗外凛冽的寒风中。我望着这间简陋而空旷的屋子，凝视着梁老慈祥和善的笑颜，突然明白，在老人冗长的一生中，她以笑待人，温柔淳朴、宽容敦厚地对待身边人和事；更是以笑待己，笑看生活的困顿艰辛、笑看人生的潮起潮落。
百岁老人小资料
姓名：梁细妹
性别：女
出生年月：1915年8月（105周岁）
民族：汉族
户口登记地：广州番禺洛浦街
受教育程度：初中
是否识字：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