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保山姚关,冬天的早晨一般很朦胧,水的灵动衍生缥缈的雾,特别是在三块石水库,这简直就是雾的乐园,大自然施展着魔法,把绿水青山装扮得美轮美奂。为姗姗而来的冬天,演绎美的经典,不封绿水,不萧青山,只为美好的遇见,彼此缠绵,缘生雾起。
置身半山公路,鸟瞰三块石,层云叠嶂,茫茫云海锁平湖,奔来眼底。山淹没在云海里,似沐浴的巨人,袒胸露乳,仰面朝天,享受玉液琼浆,吞云吐雾。山旮旯的村庄早已经唤醒了黎明,很大一部分还懒洋洋地躺在雾里,沉醉于雪白的温柔乡。不时传来几声鸡鸣犬吠,大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悠然,丝毫不受公路边的车水马龙惊扰,一切慢慢发生。只见东方天边一角渗透些许光亮,远处的群山慢慢变得通透,宛如涂了一层胭脂,不一会儿,山凹里探出半轮红日,温柔挥洒酒红色的光芒,犹如一个痴情的男子,熬过黑夜的辗转急躁,跋山涉水见到心仪的恋人,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佳人如玉的容颜,美得窒息。云海披金纱,跌宕起伏,蠢蠢欲动,似云坠落,密集洁白,如天倒置,翻江倒海,滚滚而来。
穿过云海,近距离接触三块石,在朦胧中沐浴,一景一物皆曼妙。心旷神怡,透彻心扉。那是一种别具一格的景致,雾的世界成就生命的摇篮。万物躲在里面含羞,阳光徘徊在外,拨不开重重弥漫的纱帐。眼前的雾放荡不羁,无拘无束,灌满了林荫小道,迷漫在路上,小草藏在地上,路两旁的翠竹浮在半空,就连大树下的房屋,也披上一层柔软的梦,不愿苏醒。氤氲扑面而来,静悄悄的在空气中流淌。不远处的景物分不清色彩,隐现着轮廓,海市蜃楼在黑白世界里交织,又似几抹神奇的沙画,岸边几棵高大的杨树,展露着挺拔的风姿,孕育着倔强的生命,撑起混沌初开,远处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最显眼的莫过于屹立在水中央的观测站,没有了以往的巍峨,涉足于灰蒙蒙的世界里分不清深浅,哪里是水位?哪里是雾界?长长的桥,浮在半空,龙舞苍茫,遨游出烟波茫茫的天地。多少人从这座桥上来来往往,或观光,或祈祷,不争上善若水,以求视野开阔,心胸豁达,祈风调雨顺,人寿年丰。这是心系天下苍生的一座桥,也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标榜着人定胜天的桀骜,它承载了多少姚关人的记忆,刻下了不灭的信仰。无论风吹雨打,无论冬去春来,坚守生命之源。一方水土成就最早的风景,神圣而纯洁,一度感召着虔诚的信徒熙熙攘攘,踏云而来。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使者,传递着人与自然的和谐,一碧千里;她是绝世独立的佳人,关爱着芸芸众生,不论缘深缘浅,承前启后,生生不息。
坝基上肃立的标志碑,洋洋洒洒数百字,墓志铭般记载着三块石水库的前世今生。一旁是曾经修坝基压路的石碾,如今功成名就,僵卧在坝基上,愚钝的齿轮磨破了几万双手,方筑起浩浩长堤,时光荏苒,廉颇老矣,只能碾压岁月,静静地与碧水青山惯看秋月春风,与君一壶浊酒,任墓志铭在云雾中慢慢淡化,只到地老天荒。漫步翠竹小径,登石阶上观景桥,两边冰冷的围栏凝结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沾衣欲湿,虽说独自莫凭栏,但漫步天海云端的诱惑使得脚步不知不觉深入,欲说还休。远山、小树在天地苍茫中忽隐忽现,似一幅水墨丹青徐徐展开,眼底是缥缈的仙气,缓缓流动,仿佛看到深海里的游鱼,湖水更显深邃幽蓝,让人心生敬畏,不敢垂视。朝阳冉冉升高,跌跌撞撞,湖面的雾起身了,湖心的小岛依稀展露出头角,似哪吒脑海在嬉戏,把雾搅得千姿百态,时而迷茫如烟,时而惊骇成浪,时而蜿蜒为白绫,时而逃窜变飞龙。远处的山渐渐丰满,露出了优美的曲线,美人终于出浴,身披素纱,腰系罗裙,意欲飞天,轻盈而来。
岸边的芦苇映出了倒影,以水为镜,自信地梳理着飘逸的容颜,展示着一年一岁卓越的风姿。一只小船悄然闯入眼帘,梦一般无声无息,误入人间仙境,随意飘零,船头轻吻雾儿,描绘着一幅人在画中游的水墨画。桥上是看风景的绝佳位置,东方拂晓,薄雾稀释,船儿恰好飘进我的视线,我又恰好站在桥上,有幸成为那个看风景的人,小船装饰了我眼中的风景,我又修饰了谁的梦?这么冷的天,是什么一种力量让小船来到这里?世间所有的相见,看似云淡风轻,自然而然,哪一次不是经历百转千回寻觅?活在当下,珍惜眼前,眼前的雾,是世间的缘,不管缘深缘浅,最终我们都成为了那个窥见生命的过客。我不忍心惊扰,注视着小船向桥边驶来,从我身下穿过,伴着几缕嗡嗡的马达声,缓缓的驶过水面,拖着若隐若现的涟漪,渐行渐远…….
几缕阳光泻在桥上,洒向湖面,波光粼粼,雾气轻盈缥缈,湖面一片碧水蓝天,青山粉黛如画,余雾逐渐散尽,湖中有山,山中藏湖,相互迷离,彼此连通;烟波浩瀚,碧水青山入画卷,清风松涛奏古琴;镶嵌在大山褶皱的沟壑里,淹没在连绵不绝的群山中,如一道翡翠镶嵌,似玉带缠绕,飘逸而绝美,一览无余回归人间大美河山。
(文图:杨磊 张天理 瞿柯楠 段茸茸 杨继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