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9日下午，我院在线上举办2020年第16期CTA学术沙龙，主题为“《中国休闲发展年度报告（2020）》发布与研讨”。沙龙由我院规划与休闲所所长吴丰林博士主讲，规划与休闲所副研究员李雪博士主持。中科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刘家明研究员、河南大学文化产业与旅游管理学院程遂营院长、巅峰置业全域旅游规划事业部于维墨总经理应邀作为嘉宾参与对话研讨，我院部分研究人员和在站博士后参加了此次沙龙。
精彩呈现
吴丰林（主讲人）：
《中国休闲发展年度报告（2020）》在体例上较往年有较大调整。整个报告以吴丰林博士构建的旅游具象解构系列理论之休闲圆为理论基础和贯穿主线，共分4个核心章节：2020如果没来、2020已然发生、2020以后如何、该做些什么。
2020如果没来，国民休闲将平稳向好、稳步发展。 大众旅游二十年的快速、稳定和纵深发展，为国民休闲营造了坚实的产业氛围。目前来看，国民休闲内容趋向多元，文化休闲比重不断提升，购物类、旅游类休闲仍是主要休闲方式。休闲时间在波动中理性增长，但相比发达国家，我国国民休闲水平仍处于较低位置，平均每日休闲时间3-5小时。休闲空间越来越远，休闲与旅游的边界正变得模糊，2-3公里是主要休闲半径。国民休闲整体上呈现出与大众旅游相匹配的发展趋势，整体平稳向好、有序发展，但休闲供给与需求匹配度不高、城乡休闲的二元特征突出、休闲时间不足仍是主要制约因素。
2020已然发生，疫情有冲击，烟火不停息。历史的进程不可阻挡，2020我们无法回避。或许多年后我们真的忘记了2020，但绝不会忘记在这个特殊的年份已然发生的新冠肺炎疫情。
在疫情形势严峻的上半年，“宅家”成为了国民休闲的主要特征，衍生了十大热词：疫情、看电视、看手机、闲、宅、微信、家里蹲、浏览网站、吃了睡、云游。休闲内容呈现如下特征：伴随休闲时间的增加，休闲内容在量上有较多提升，在结构上严重收缩；惯常的休闲方式发生了变化，84.2%的人尝试了以往不多的休闲方式，主要集中在电视（20.9%）、手机（46.1%）、网络多媒体（31.6%）；此外，59.83%的受访者休闲方式由线下转变到线上。休闲时间呈现如下特征：66.3%的受访者认为休闲时间增加了；日均休闲时间约6.2小时。休闲空间呈现如下特征：63.34%的受访者认为休闲空间缩小了；平均休闲半径严重压缩，仅为1.8公里。
在疫情防控与复工复产并重的下半年，“户外”成为了国民休闲的主要特征，衍生了十大热词：出游、绿色、郊游、消费、户外、健康、运动、自驾、实地购物、逛公园。休闲内容呈现如下特征：伴随逐步复工复产，休闲时间大量压缩，休闲内容在量上有较大回落，在结构上逐步趋于常态。预约、限流等疫情防控措施，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部分休闲活动的开展；62.46%的受访者认为休闲方式由线上转变到线下，63.57%的人较上半年休闲内容丰富了；人们关注的休闲类型发生了变化，37.67%关注绿色休闲、27.21%关注健身休闲，22.81%关注科技休闲。休闲时间呈现如下特征：复工复产，使下半年的休闲时间回落明显。由于疫情的影响48.05%的受访者愿意挖掘闲暇时间用于休闲活动；日均休闲时间约4.9小时，逐步回归常态，但较以往仍有较大增加。休闲空间呈现如下特征：预约、限流等疫情防控措施没有成为人们扩大休闲空间的障碍，73.68%的人愿意走出去、亲近自然；自驾成为人们外出休闲的主要交通方式之一，即使2-3公里的惯常休闲半径，52.47%的受访者仍愿意以自驾的方式前往；平均休闲半径大幅提升到6.5公里。
2020年，在新冠疫情防控阻击战中，大量的小微休闲供给主体受到严重冲击，人民群众借助科技力量，烟火不息，休闲需求在狭缝中变通释放。国民休闲维系、守护了人们的健康心理防线，无形中成就了疫情防控取得重大阶段性胜利的战略地位。
2020后，国民休闲会更加本真和纯粹，将迎来一个整体跃升的发展周期，战略地位更加凸显。休闲内容将趋向本真，经此一役，国民休闲再也回不到从前，将更加坚决地成为生活的重要选项。绿色、健康、纯粹、直接，将成为人们对休闲的基本要求。线上线下的互动融通将成为常态方式。休闲时间将主动叠加，未来要真正落实年带薪休息假制度。人们更加愿意利用闲暇时间、甚至主动挤凑时间，来进行休闲活动。休闲空间的边界将更加模糊，走出去，亲近大自然，将成为人们的迫切愿望。人们并不关心休闲和旅游的具体边界，在一个拥有美丽风景的空间里，能够方便获得休闲体验，将成为人们的惯常方式。我们有理由相信，经过2020年的疫情冲击，人们对休闲有了更多期待，产品体系经过了严酷的市场检验，科技手段快速提升了线上线下的融通方式，国民休闲必将迎来一个整体跃升的发展周期。
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背景中，国民休闲是人民获得感、满意度的最直接体现，是人民小康生活的应有之义。国民休闲也是构建世界级旅游度假区、国家级休闲城市、休闲街区的承载基础，是构建现代旅游产业体系的基本组成，是促进国内大循环的基础发力点。
未来，我们需要化繁为简地找准主要问题，制定有针对性的政策抓手。休闲内容的主要问题是供需匹配度不高，供给体系存在规模不足、结构失衡现象，导致供给效能较低。我们应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以建设世界级旅游度假区、国家级休闲城市和休闲街区为契机，深入开展居民休闲需求研究，引领供给休闲供给产品体系。休闲时间的主要问题在于有效休闲时间不足。建议修订完善《国民休闲纲要》，真正落实年带薪休假制度，创新休闲业态，发展夜间休闲、美食休闲等新兴业态，激发居民闲暇时间的休闲转化。休闲空间的主要问题是城乡休闲空间的两张皮现象突出，城市休闲过于注重精英主义，农村休闲漠视当地居民的休闲权益。应发展共享理念，指导国民休闲发展，统一规划建设，以“共”统领供给，做好细分研判，以“享”满足需求，大力推进城乡共享休闲空间的营造。
嘉宾观点
刘家明：
中国旅游发展，前些年一直在抓三块牌子，一是全域旅游示范区，二是国家级旅游度假区，三是国家5A级旅游景区。而这三块牌子并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旅游目的地。中央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打造一批文化特色鲜明的国家级旅游休闲城市和街区，应该说抓住了旅游目的地建设的牛鼻子。
在“十四五”期间，不管国际国内的旅游者，城市旅游始终是旅游目的地的枢纽、龙头。 我觉得这次抓休闲城市和休闲街区，对旅游者的完整体验或者从旅游目的地建设角度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从各种旅游目的地的发展建设角度来看，城市始终是牛鼻子，是关键。从休闲度假来看，旅游度假区其实担当不了打造世界度假旅游目的地这种角色，国家旅游度假区的建设其实还缺乏必要的体系建设。
很多城市要发展夜经济，休闲街区成长非常快 ，尤其结合夜游、夜生活，这个建设应该抓起来。文化和旅游部正在编制休闲街区的标准，将来也会作为一个重要的工作抓手去推进。这也是休闲度假城市或者旅游城市发展的一个重要抓手，先从一条休闲步行商业街区抓起，至少让每个城市有自己的抓手，“十四五”期间就能够见到很好的成果。休闲街区成为主客共享的重要空间，至少能让外地游客进来享受这个空间。既然国家提出来“十四五”时期抓休闲城市和休闲街区，各地方应该趁着这个政策的东风，好好规划建设，打造城市的名片，让城市在区域旅游目的地中放出更大的光彩。
程遂营：
无论世界级的旅游度假区或者说国家级休闲城市和街区，最终的大方向还是文化和旅游融合。 朝着这个方向来看，它的目标是为了增强我们的文化自信，最终使人民有获得感，有幸福感。2019年，中国的人均GDP超过了1万美元，这个门槛对我们国家休闲时代的到来带来非常重大的影响。另外一个时间节点就是汽车时代的到来。按照100户家庭拥有20辆私家车的标准，2012年我们已经进入了汽车时代。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在讨论旅游的同时把休闲作为政府、企业、教育、研究的一个重要抓手，我觉得是非常及时的。
在发展的过程中需要注意三个系统。第一，休闲供给系统。休闲供给系统就是在产品和产业中更多地体现中国文化特色。无论近代还是现代，甚至在疫情期间，中国人的休闲与西方都是不一样的。休闲产业和产品的供给是未来开发的重要方向，这个方向可以体现出中国特色，也必然必须体现出中国的特色。第二，休闲者。休闲者本身在中国把它的群体扩展到旅游者，同时休闲者逐渐也在走向成熟。国民休闲调查应准确把握国民休闲的需求，及时调整国民休闲的政策和国民产品的供给。当然，一个城市可以做，一个省份也可以做，鼓励每年一度的国民休闲大调查，这是对休闲者这块而言的。第三，休闲教育和研究体系。我们呼唤更多的休闲研究，同时把休闲纳入到教育的体系里面。“十四五”规划和2035远景目标提出来国家级休闲城市和休闲街区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契机，这个契机使我们更多从政府、企业、教育等等各个层面来关注休闲，我觉得一旦疫情结束，也就意味着我们中国新的休闲时代的到来。
于维墨：
休闲城市是城市发展的重要方向，城市休闲街区是休闲城市的重要载体。 开展休闲城市建设，首先，要紧扣国家大的战略方向，围绕美好生活，积极推动各地党委政府对城市休闲功能建设的重视。把培育城市旅游主体功能区、休闲游憩区，还有特色商业街区等作为全市的重要工作。其次，从文旅融合的角度。在城市公共服务体系建设中，应努力实现更多的文化设施旅游化，进而实现主客共享。让市民和游客能够更多的走进博物馆、文化馆、科技馆等，能够更深入更全面了解城市，热爱城市，进而增加游客的停留时间，增强城市的吸引力。第三，应围绕核心城区，结合自身的城市特色，从传统的旅游六要素出发，重点做一些特色产品的培育。比如城市主题酒店、特色家宴、主题伴手礼购物店等，休闲城市也应该根据旅游资源分布特点，打造主题观光游线路。通过对城市内部交通系统梳理，有条件的可以做景区的旅游专线，加强城市与大型景区的快速接驳，构建城市休闲网络。
城市休闲街区在打造时， 应关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街区主题化。休闲街区承载的应该是满满的文化，穿行其间应能唤醒人们对城市的记忆。在打造一条街区之前，必须要先策划，定好位。打造出这条街区要传承什么，承载什么，展示什么。街区的文化主题是未来休闲街区打造的头等大事。第二，街区网红化。青年人是休闲街区的主力消费客群。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和网红经济的兴起，休闲街区应该注重培养一批具有自身文化特色的网红店、网红打卡点，街区与时尚潮流相结合要进一步重视和思考。第三，街区夜经济。休闲街区应该是鼓励“5+2、白+黑”的地方。休闲街区应该注重夜经济的培育，引进一些小而美的酒吧、夜间美食的聚集区等。休闲街区的夜经济是城市夜经济的核心展示地。第四，街区的沉浸式体验。休闲街区应考虑创造场景、借助场景，开展互动式体验。如开展汉服巡游、国潮文化展示等。第五，街区文创化。成熟的休闲街区应考虑向文创化、IP化发展。街区应该结合自身特色，开发文创商品，也是城市印象、城市名片的有机构成和多元展示。
未来建议：休闲街区是休闲城市建设最核心的抓手，国土空间规划应更多考虑相关休闲业态的土地指标供给，相关建设空间的预留。另外，呼吁各地政府大力开展休闲街区、休闲城市建设，在土地、政策、资金等方面予以相应支持，打造城市休闲街区，培育城市“金名片”。休闲城市是美好生活的重要载体，是文化自信的展示窗口，是未来城市发展的重要方向。
本期责编：钱建伟 中国旅游研究院访问学者， 雷 蕾 中国旅游研究院博士后
来源：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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