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自驾西藏山南地区的中印实控线附近时候,曾经遇到一个特别的纪念碑,当时我并不认识纪念碑的主人,只是同行的5个车子都停了下来,人们在碑前低声交流,驻足了很久,看得出来,他们怀着敬重之心,碑文上写着“张贵荣烈士永垂不朽”。
后来查了资料,我才知道,原来张贵荣是一位令人崇敬、受人爱戴的将军,他的纪念碑所在之处,恰恰是他当年工作的地方,也是他牺牲的地方。
网上的描述很简单,只写着上世纪80年代,张将军任命西藏军区司令员,1984年在边防一线调研时,突发高原性心肌梗塞,拉着马尾巴倒在了边防线上。
虽然留下的线索很少,但我发现很多人都对他无比尊敬,尤其是当我把这个地方的视频发布出来后,收到10万多的播放量,几百条留言,大都是曾经在那当兵、修路的人,对张将军以及那条路段充满回忆,纷纷追忆当年将军牺牲之时的一级战备,以及修路的艰辛。
西藏缺氧,海拔高,但那时候的西藏比现在环境更恶劣,这大概也只有经历过80年代西藏边防线的人才知道,曾经的西藏大都是寸草不生的崇山峻岭,而山南地区,海拔高低起伏,悬崖绝壁、瀑布险滩星罗棋布,为了打通交通,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就有大批的部队挥师进藏,他们一边挺进西藏,一边劈山修路。
人们修路的时候,随时可能掉进泥潭里,或者激流中,同时也顶着缺氧所带来的疾病风险,例如川藏线,被称为世界上难度最大的公路,据统计那时候有10万筑路大军进藏修路,却有3000人失去宝贵生命,所以我们现在走过的西藏那些漂亮的公路,都是前人用生命修筑的。
张贵荣纪念碑所的这条路,据说当年修建的时候也是无数人历经千辛万苦,我们现在依旧可以感受到这条路的险峻,公路是盘旋在半山腰上的,坡度很陡,一般的车还不好开,而且路面非常窄,一侧贴着山体,另一侧是深20-30米的陡峭悬崖,悬崖下是让人望而生畏的瀑布和激流,瀑布汹涌的逐层往下跌落,撞击出洁白的水花,也发出轰隆隆的水声。
纪念碑的隔壁有一面高大的悬崖,崖上写着3个红色大字“将军崖”,如果铮铮铁骨,也象征着老西藏军人的铁骨精神,这无疑也是为了纪念张将军以及所有的筑路军人。
有人说忘不了当年洪水冲塌路基无法通车,战士们吃的菜、冻肉还有燃油,都只有靠人们肩背人扛,生活艰辛而苦闷;也有人说忘不了深夜冒着严寒背猪苗的情景。
现在,西藏的路况越来越好,这都是一代又一代的筑路人,用愚公移山的精神一点一点开垦和挖掘出来的,从前我没感触,但自从知道了这段路的故事后,走在高原荒郊野外的公路上,看着美丽的风景,总会怀着感概和感恩的心。
如果你来到山南旅行,路过张贵荣将军纪念碑,记得一定要下车,到碑前瞻仰,也看看这段险象环生的天堑是如何变成通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