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城市都有其品格,江水潺潺、阵阵酒香,流转的便是宜宾。
川南戎州,自古以来盛名在外,曾经的南向门户,集中了商贸物流带来的水陆繁盛。自然,兵家争夺的重镇,也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驻足。
宜宾不是一个建业兴邦的大都市,而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小城。杜甫流连于“重碧拈春酒,轻红擘荔枝。楼高欲愁思,横笛未休吹。”黄庭坚则更进一步,将曾经兰亭集序中的意境具象化到了宜宾,在宜宾岷江北岸催科山下利用天然石谷建成了流杯池。
书中“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出落成了流杯池的文人相会。只不过,彼时王羲之留下的只是兰亭集序的佳话,而黄庭坚则实实在在给宜宾人构造了一处别有天地。
仕途受挫、人生失意的黄庭坚,在此以山水为友、与林泉相乐,留下了《安乐泉颂》《苦笋赋》《荔枝绿颂》等华彩词章,现今崖壁上还能见到每个一米见方的“南极老人无量寿佛”大字,据说是黄庭坚真迹。
流水无言,静静流淌过千年时光,从宋至今,流杯池周围摩岩石壁上留下了黄庭坚、杨升庵等历代名人雅士所留书法石刻100余通,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流杯池及石刻题记被列为四川省文物保护单位。
流杯池静谧而遗世独立,刚好契合了文人的风骨气质。曲水流觞,见证的不仅是一代文人的往事,其实从某种意义上,也是宜宾这座城市的品格所在。山水相会,构筑了藏在城市角落的隐秘处,虽默默无闻但却充满韵味。
有人说,流杯池是黄庭坚作为文人于宜宾日常消遣的选择,但又何尝不是黄庭坚将心中的白月光照进现实的最好写照呢?古往今来,吟诵兰亭集序的文人骚客无数,真正愿意费尽心思还原当年场景的人寥寥,黄庭坚便是如此。
与其说,黄庭坚凿山建曲水流觞是一时兴起,不妨看作是他找到了最好的地方去诠释心中的文人风骨。站在这种维度上看,流杯池的静默无言,其实并不仅是冷冰冰的古迹,更是一种景中有诗,诗钟见景的温暖存在。
时光荏苒,当年的盛况难再,流杯池未曾改变千年模样,总是在默默等候。
很难说,流杯池在当下宜宾人心中的分量,多数时候只是存在于文人游客的笔下,三三两两散乱记叙着一些痕迹。
不同于翠屏山、真武山的游人如织,流杯池始终就是少数人的乐土。同样,略显高冷的人文气息,也让真正愿意去往流杯池的人,总是觉着意犹未尽,仿佛在曲水流觞的意境里,能跨越千年,与古人对话。
若说今月曾经照古人,不妨在此说,古人与今人,同见一方景,同享一池水。可以说,宜宾的城市文脉从未断绝,反而会因为这些石刻古迹在未来被更多人所推崇。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戎州风骨,山高水长。历史上的黄庭坚成为了古籍中的名字,文人中的黄山谷,则把自己写在了流杯池的曲水流觞里,不经意间,便流入了宜宾的文化血液里。
如此厚重的流杯池,怎能不去一次呢?若有闲暇,不妨约上三五好友,去往流杯池,也来赴一场与古人的山水相约吧!
(图片由翠屏区文化广播电视和旅游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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